凤云霄本是个有一颗小白花一般纯洁无瑕的心灵,总是盼着关爱、希冀亲情,对一切伤害逆来顺受的小可怜。
但是被韩修各种“教育”后,逐渐摒弃了这些会令他无法生存的特质。
长大成人的他,是个时刻笑着、杀尽亲兄弟、在亲爹下葬日歌舞升平的浑人,甚至为了不给自己留下弱点,便蛮横地连爱一个人的想法都自动摒弃。
这么多年过来,他就只对韩修这么一个人上过心。
一开始,对着傲视群雄的鲛人族尊皇,他觉得自己找到了个旗鼓相当的对手,心心念念就想打赢他;
后来,对着失忆后被拐卖的柔弱小鲛人,他以为自己终于找到了个有趣的玩具,结果玩着玩着就动了心;
如今,忽然得知韩修与他少年时期的渊源,他终于开了窍,明白自己可以有弱点,可以找个托付真爱的人了。
凤云霄把韩修压在桌案下,向他坦露自己早就埋藏起来,本不打算再向任何人诉说的初心,忽然的,就觉得自己好像也跟着回到了那个纯白无瑕的小白花的时代。
他说完自己当年的苦等,于是,情感追溯到当年,跨过时间的漫漫长河,将当年经历的期待、盼望、焦灼、不甘、失落、心碎……种种煎熬过他的情绪,一股脑的,忽然带回到了如今已长大成人的他的身上。
凤云霄蹙眉,再看向韩修时,脸上充满了埋怨和责怪,恨韩修是个没心没肺的,走就走吧,居然不留只言片语,害他那般苦等苦盼。
若是早早说一句“我不会再来了”,将他的念想断个干净,他何至于受那上不去下不得的煎熬之苦?
“你当年着实可恨。”凤云霄咬牙切齿,很用力地把这句话从齿缝间磨出来。
韩修被他按着手,再瞧着他这一副要报仇雪恨的模样,登时大感不妙,连忙赔礼讨饶,苦笑说:
“我想我当年应该不是故意的,必然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才会这样。”
他给自己找台阶下,希望能消了凤云霄心里这把火。
说起来这事,他自己是心虚的,因为当年他就是纯粹觉得凤云霄成长的挺快,几乎没再遇到过什么困难,真遇到了,他也能自己解决了,于是,韩修忽然就没再去找过凤云霄。
那时他只把凤云霄当个任务包看待,顺便当撸了只羽族幼崽,可爱是可爱,但其实没太往心里去。
他但凡把凤云霄当个人,那时也该想到,那么大的少年人了,早懂事了,对他肯定已经有了感情,就算不再来了,也该按礼节好好道个别才对。
可他那时就是不长心啊,完全就没想到这茬。
越想越心虚,韩修努力挤出个讨好的笑容,继续给自己开脱:
“你想啊,我那时是鲛人族尊皇,政务繁忙,见你一面就得千山万水地跑,不是那么容易的,所以你也体谅一点吧。”
凤云霄瞧着他心虚的笑容,身子于是往下压迫了一些,近距离地看着韩修,吹气一般在韩修耳边轻声说:“我、不、信。”
韩修身子一僵,顿时大气都不敢喘。
接着就听凤云霄又咬牙切齿地继续扯出他的“罪行”:
“当我以尊皇身份与你第一次相见时,我认不出你便罢了,谁叫你当年遮头盖脸?可你也认不出我了吗?”
回想他成为羽族尊皇后,与韩修的重逢,凤云霄便更是气不打一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