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我对她除了无端的恐惧,倒还生出份莫大的敬意,毕竟我因为出生而经历这重重磨难,心中苦楚,大抵只有我自己知晓,有多难熬。
不过转而想起我还有仁杞,心中的苦楚好像就消散了一大半。
“起灵——”
有些尖锐的声音从我口中发出,棺绳抬上我的肩,沉重的压迫感促使我双腿打颤,好在没一会儿,双肩阳火起效,棺材变得轻飘飘。
“咦?这棺材怎么好像抬得跟以前不一样?”
有人在后方小声蛐蛐起来,想是还没遇到过我们这行抬棺人的抬法。
“阴人上路,生者回避!”
我这句警示的话一出,后方顿时鸦雀无声了,聂老头儿退去一旁静静的看着我们,我余光不自觉瞟了过去,那聂老头儿的眼神忽然直勾勾起来!
我瞳孔一缩,猛的又看了两眼,聂老头眼神忽然又是正常的,见鬼了,我今天不是眼花,就是在眼花的路上。
看来这抬棺路注定不太平,只希望什么妖魔鬼怪赶紧来,姑奶奶我对付完你们好回家睡大觉!
最后同仁杞远远对视一眼,我们抬着棺跨出了院子,院外就是石梯,垂头望下去就是石梯古镇的最底层,我猜测那最底层应该是平地,这古镇前几层确实没有可以葬棺的土地。
绕着石梯往下走,我们走得小心翼翼,但是时间不等人,走熟了阶梯,我就开始加快脚步了,很快我们就绕了一圈梯子,走到了第四层去。
现在的位置大概就第四层的中间位置,与仁杞他们所在的位置相对,我本来没想去对望的,只想赶紧抬棺以免夜长梦多。
但一股令人背脊发麻的视线仿佛从那个方向炽热的打过来,我心下一紧,抬头就瞅去。
第三层云老太太的房子那里因为地势原因已经染上了傍晚的雾气,模模糊糊,只能瞧清院门的轮廓,还有一盏忽明忽暗的油灯。
兴许是我又神经敏感了,我这样想着,赶紧低头加快了步子。
但刚跨出两步,我心尖顿时一片寒凉,无边的恐惧犹如虫蛇至脚底爬满全身,让我瞬时动弹不得。
油灯?!
续命油灯?!
人死灯灭,为何油灯还燃着?!
这怎么可能?!
那就只有一个原因,她身死魂未离,官差夜难寻!那我们岂不完犊子了?!
“小姑娘,又怎么了?”
身后几个壮汉小声催促着,语气不耐。
我惊出一脑门的汗,根本无暇顾及他们,手已经快过脑子,抓出布袋里的符纸,转身就撒满了棺材。
符纸稳稳下落在棺材盖上,就像我悬着的心终于落底,正要歇口气就地作法,把棺材封死,那棺材盖上十来张符纸在众目睽睽之下,瞬间自燃。
我瞳孔猛缩。
“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