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木“嗨”了一声,站起身来,向着四课课长丹谷正雄深深一鞠躬后,大声说:“在本月十三日十五点左右,位于东京港区的二之阶堂本部受到了袭击,引发了激烈枪战,共造成二百一十九人死亡,伤员暂时无法统计。已证明死亡的二之阶堂高层有组头二之阶牙山、舍弟头松户公平、本部执行长渡生太郎、若头补佐灰原生、若头补佐高岛屋本、舍弟头补佐……”
高木说完情况后,他身边的人也站起来开始汇报:“在二之阶堂本部内,搜捕到残余人员四十六人,发现受二之阶堂囚禁迫害的十五名少女,目前询问工作已经完成。”
另一人道:“从十三日晚间至今,东京都出现了大规模混乱情况,各大黑帮联手展开了对二之阶堂残部的打击,目前……”他看了一眼记事本,“目前已经发生了十六次骚乱事件,死亡二十七人。有情报说,麻生家介入了此事,但没有明确证据可以证明。”
部下们简单汇报完后,丹谷正雄揉了揉眉头,骂道:“这都是些什么事啊!没办法指证麻生家吗?那些混蛋啊,真会给我们添麻烦!”
“嗨!因为凶手只有两人,而且查不到与麻生家的直接关系,所以……”一色组的主任一色正诚站起来恭敬地说道。
丹谷正雄愕然抬头问:“凶手只有两个人?一色君,你们一色组可是我们四课的精英组,不可以开玩笑的!”
一色正诚示意部下展示照片,然后才说:“课长,虽然二之阶堂的监控室被人为毁坏并被大火波及,但技鉴组的同仁还是努力恢复了一部份监控资料——凶手就是这两个人。”
丹谷正雄回首望向银幕,只见到一张分辩率很低的截取图片,图片上一个面容模糊的少年正持刀前行,身后跟着一个带着狐狸面具的女童。
他皱眉问:“没有搞错吧?一色君!”
一色正诚大声说:“没有,课长!经过调查,已经确认了这名少年的身份!”他翻开记事本,读道:“相原秀中,东京都人氏,昭和六十三年生人,现就读于东京工业学院附属高校一年级!”
丹谷正雄十分惊讶,啧啧有声道:“现在的年轻人……”转而又疑惑,“已经确认了凶手,为什么不组织抓捕,还要我过来开会?”
一色正诚有些为难地说:“但是媒体方面,还有上级……”
丹谷正雄一怔,马上明白了过来,一色正诚这个滑头不想承担责任!
抓捕不难,如果只是要下令抓人的话,根本不用叫他来听汇报。东京都警视厅有四万多名警员,对付一个人就算是超人也能给按进泥里给铐起来,但抓完之后呢?
媒体会问:一名高校一年级生带着个儿童,冲进大黑帮本部杀掉了几乎所有高级干部和二百多个黑帮成员?您是不是破不了案压力太大了?我这里有心理医生的名片……
民众会同情:啊,这可怜的孩子,警视厅这些无能之辈捉来的替罪羔羊,和某某案、某某案一样吧?我们不能再让这样一群没有能力的人保护我们了,我们去游行示威吧!
竞选议员们会趁机出来兴风作浪:民众们,警视厅已经彻底堕落了,竟然将正义的镣铐施与无辜者身上,这简直是整个RB的大耻辱!请把选票投给我,我如果成为议员,我会监督这些败类,不再让这种悲剧重演,我会提案立法,彻底杜绝这种事情再出现……请给我一票吧!
而且东京都警视厅上面也是有婆婆的,比如RB警察厅就会来问一问了:贵官还能不能履行职务?现在媒体轰动、民众谴责,要是不能给出各方满意的结果,你们准备谁来承担责任谢罪?
丹谷正雄想到这里,怒声道:“混蛋!一色君,你要勇于承担责任!”
一色正诚面有难色地说:“这个……证据方面不算太充足,抓捕了后怕是有很大麻烦,但如果抓捕回来,通过询问也许能找到证据,不过也不能保证!那个,属下无能,实在是下不了决心……请课长您来下命令吧,或者再向上请示一下?”
说来说去,他是不肯出头被媒体集火的。
丹谷正雄也不想,被媒体咬住搞不好要被迫辞职的。他问道:“证据不充足?”
“嗨!监控录像恢复了一些,但与相原秀中有关的不多,没有截取到他行凶杀人的关键画面。相原秀中也没有前科和不良记录,同时……”一色正诚偷看着上司的脸色说:“麻生家那边也放出了话,要保这个相原秀中,万一他们鼓动媒体……他们的律师团队也很有些名气,这个……您看……”
丹谷正雄觉得头疼得要裂开了一样,喃喃道:“如果凶手只是一两个人的话,能不能把案子交给一课呢?我们四课可是管团伙作案的,凶杀案归一课管吧……”
想了片刻,他放弃了这个诱人的想法——一课的人也不会傻到接手这种烫手山芋的。
他随手又翻了一下询问的笔录,大多都是远远看到相原秀中,和他脸对脸没有死的一个也没有,倒是有个受害少女证言最多,但几乎全是胡言乱语,神明、白狐都出来了,而且这名少女被鉴定为精神状态异常,这种证言是没办法使用的。
他正烦恼着,会议室的门被猛的推开了,一个三十岁左右的职装女人带着好几个黑西服大汉走了进来,环顾四周后,嫣然一笑说:“诸君,这个案子我们接手了,请把所有的资料移交给我们吧!十分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