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前营喧哗了起来,刘澄急忙站起身来一看,只见杨延彬一身戎装,手提大枪,带着一队亲兵,纵马就冲进了刘澄的营寨,大喝道:“刘澄何在!”
刘澄见杨延彬来势汹汹,自己毕竟没禀告主帅在先,嘴上先软了:“刘澄见过指挥使大人!”
杨延彬也不下马,大枪遥指刘澄:“你为何令士卒收拾行装?”
刘澄心中暗骂,给你小子几分颜色,你就敢开染坊了,居然闯到本官的军营里大声质问本大人,索性一昂首答道:“下官见多罗村也没有越军,是以吩咐下属收拾行装准备返回花步,待探清敌军动向之后再做打算!”
杨延彬冷冷的看着刘澄:“我之前再三说过,大军不可分兵,你可知道?”
“那又怎样?”
刘澄满不在乎的看着杨延彬。
“来人,把刘澄给我拿下!”
杨延彬一声大喝,身后众亲兵一拥而上,将刘澄围住。
刘澄冷眼看着杨延彬,性子一发,大喝道:“我看谁敢?”
他这一声吼,周遭的刘营军士便团团围了过来。
刘澄“哼”了一声:“在下是水军部署,不属步军节制。听你号令是因为同殿为臣,分属同袍。并不是我刘澄就怕了你。如今我就是要回花步再做打算。你若是有本事,就将本官手下这一万军士都杀了好了。”
杨延彬勒住缰绳,马儿低声嘶鸣,退了两步,刘澄只道是杨延彬服软,却听杨延彬大声喊道:“皇上下令南征,一应事宜由本官和谢监军处置,可便宜行事。如今谢监军不在,刘澄不听将令,一意孤行。本官现在就要将刘澄革职查办,押返邕州交给许仲宣运转使。尔等若是跟随刘澄返回花步,便视为叛逆。”
此时刘澄中军不亚两三千人之多,大部分都在收拾行装,有的连武器都没拿就跑了出来,只见杨延彬和刘澄怒目相视,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听谁的号令。
刘澄大吼道:“你要拿我?我是堂堂广州刺史,水师部署。就凭你区区一个殿前司指挥使就想拿我?可有皇上圣旨?可有枢密院曹大人之命?来人,把杨延彬给我赶出大营!”
刘澄料定了杨延彬不敢真的跟他起冲突,一个凭借妹夫才能当上指挥使的毛头小伙子在刘澄眼里根本不值一提。
杨延彬大枪一竖,忽然从营外涌出无数兵将,手持兵刃将刘澄中军团团围困,大队士卒冲了进来。刘营将士一愣神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反抗,只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就被杨延彬手下兵马分割开来,如林的长枪闪烁着夺命的寒芒指着刘营将士,雪亮的钢刀高高举起,一张张坚毅的脸上不带一丝表情,若是杨延彬一声令下,这些从东京城而来的精锐禁军就会毫不犹豫的把敢于反抗的刘营将士斩杀当场!
“当啷!”
不知道是谁先把手中的兵刃丢在地上,这声音就像是传染一样,许多刘营士卒将手中的兵刃接二连三的丢在地上,只闻金属落地之声不绝于耳,杨延彬麾下的将士将他们分割开来,一群群蹲坐在地上,不敢动弹。那毕竟都是汉人,都是大宋的将士,见他们主动缴械,许多人暗自松了口气,将锋利的长刀砍向自己人的脖子,并不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
杨延彬一提缰绳,马儿踱着轻快的步子来到刘澄面前。
“束手就擒吧,送你回邕州之后,许仲宣大人会秉公办理。毕竟白腾江大捷,你也立下了汗马功劳。将功抵罪,料想不会有人责难与你。如果不然,你也知道军令如山,不听将令,我只能将你斩首示众,以定军心!”
杨延彬冷冷的说道。身后两名亲兵极为配合的钢刀出鞘,架在刘澄的脖子上。
刘澄两腿一软,终于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