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燕沉收回视线,启动车子往前驶去。
江嬛撑着伞,隔着雨幕盯着几步外的男人看了许久,确认不是自己眼花,也不是幻觉,陆添确实就站在她面前。
瞬间,她有些恍惚。
好像忽然回到了大一上学期的某个周六,那天深市也是下着极大的雨,她在校外兼职做家教,教一个初三学生数学,回校的路上突然就下起了暴雨。
她没带伞,下了公交也不见雨停,那时候已经晚上十点半了,寝室十一点关门查寝,她只能顶着大雨往学校跑。
然而她没跑几步,突然见陆添撑着把黑伞迎面走来,最后停在了她面前,头上的雨停了。
江嬛恨不能永远停留在那个时刻,她和陆添才刚刚开始,一切都那么好。
她抽回思绪,抬脚往前走了去。
江嬛什么都没说,径直从陆添身旁经过。
陆添身体僵了一瞬,过了会儿,他转过身一言不发的跟在江嬛身后。
江嬛前脚进了员工宿舍的大门,陆添后脚就跟了进去。
两人一直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直到江嬛回了宿舍,关上门,她手上的雨伞和包突然掉在地上,雨伞上的水快速在地上洇开。
江嬛手脚发软,走到床边坐下,失神的看着地上的雨水慢慢漫延开。
她坐了许久,腿发麻了才慢慢回过神,往门口看了眼,她知道陆添还在门外。
青湖不比深市,深市夏热冬暖,几乎一件薄外套就能过冬,但青湖的十二月白天也只有十来度,夜里下着雨只怕只有几度。
陆添只穿了件夹克外套,头上戴着顶帽子,他没有打伞,身上的衣服只怕早就湿透了。
江嬛收回视线,起身去洗漱,然后换了睡衣拎开被子躺在了床上,关了灯。
冬天,她睡觉的时候习惯缩成一团,把自己整个埋在被子里,被子边角都压得密不透风。
但陆添不喜欢,他说这样会不透气,担心她把自己捂死,所以每次都要把被子拉到她的下巴位置,偶尔半夜她习惯性缩到被子里面,陆添半夜醒来还会把她弄醒,看她还活着没。
而每次深睡中被弄醒,她就会发脾气,对陆添又踢又踹,但陆添从来不对她发火,总是无限度的对她好。
她曾经觉得,陆添是这个世上对她最好的人。
江嬛掀开头顶的被子,盯着墙壁看了会儿,然后从床上坐起来打开了灯,她穿了件外套去开了门。
陆添靠墙站着,似是没想到江嬛会开门,他偏头看着江嬛愣了愣。
江嬛没说话,又转身进去了,没关门。
陆添顿了顿,抬脚走了进去,他打量了下,房间看格局是套二的,但实际上客厅只有几平大小,摆了张桌子,桌子上堆了几个快递盒子,江嬛则进了其中一间房间。
他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