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一瞬,沈霁尘脸色发白,心中慌乱。
京城姓陆的不少,可排得上名号的就只有一家。
所以刚刚那个女人……是陆氏集团的千金?陆识詹的孙女?
他竟然有眼无珠,当众骂了人家没家教,这岂不是在打陆老的脸?
想到这,他不禁后背一凉,突然又明白了陆南风那句‘沈总,再过不久,我们会见面的。’
可不就是会见面!
他们沈氏参与了陆氏在京城度假庄园的项目竞标,原本是想借此机会做跳板,将业务发展到京城。
这下好了,还没开展,他就得罪了陆识詹的孙女,眼下,该如何是好?
他心中慌乱,脸色白了又白,抬眸看到许则,他又开口,“依许总之见,眼下我该如何破局?”
许则笑了笑,“死局,如何破?”
沈霁尘心下一沉,“当真就没有其他解法了吗?”
“沈总或许不知,陆家三代单传才得了这么一个孙女,可是当眼珠子一样疼的,你这样当众数落她,陆老又怎么可能善了?”
“况且,眼下陆氏基本是这位陆小姐在全权掌管,你这上来就得罪了陆氏掌权人,你觉得,这件事能解吗?”
如果他没有和沈云舟断亲,或许通过沈云舟的关系,尚有一线生机。
可如今,他都将关系断的透透的了,路已被堵死,他又怎么会觉得,还有出路?
见沈霁尘不说话,许则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颇有些你自求多福的意思。
然后抬脚大步离开。
沈霁尘突然就像被抽去了筋骨一般,身子一软,若不是扶住了一旁的甜品台,他只怕要跌倒在地。
他沈霁尘精明了一辈子,如今,怎么越活越糊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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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陆南风,从酒店出来之后,她和沈云舟上了同一辆商务车,此时正在往耀都国际的方向开。
沈云舟从上车后就有些闷闷的,陆南风一直在用余光看他,其实她特别能够理解他现在的心情。
被至亲之人一次又一次的伤害,这种滋味,她感受过。
虽说他和沈霁尘已经断绝了父子关系,可要想心死,又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
他们可是血脉相连的亲父子,又曾经有过一段还算温馨的父子时光,哪里是一句话就能将关系彻底斩断?
表面说的再绝情,可心里,或许还是抱着一丝希望的吧?
可谁又知道,所谓的希望,换来的不是一次又一次的绝望?
总是需要些时日的,等到他彻底心死,再面对沈霁尘时,便能坦然了吧?
她握住了他放在座椅扶手上的手,“想不想去一个地方?”
感受到手背上传来的温软触感,沈云舟看向她,空洞的心似乎在被一点点填满,眼里有了光亮,“去哪?”
“了望山。”陆南风说着,看向前排的司机,“李师傅,不去耀都国际,去了望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