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如山与汪安就这样静立着,听着从东屋传来的说话声,他不由得心疼,愧意浓厚,她喜欢的人是李观,如果他未曾出现,五月她就要与李观谈婚论嫁。
原来,他们曾一起勾勒过未来的生活。
李观作曲,她著书……
她并不像表面那样,她有自己的理想和抱负。
温如山进了西屋,寻了火捻子点亮油灯。
他与她,当真不可能么?
他要如何做,才能让她多看自己一眼。
对于他的利用、逼迫,她是厌恶的吧。
即便她没说太多,可他能瞧见她眼里的不屑。
她根本就瞧不起世族名门,瞧不起京城大户……
在她眼里,那里是连亲身骨肉都能抛却的无情之地。
温如山在榻前呆坐了良久,突地道:“汪安,明儿一早,让下人们搬入县衙!”
“大公子……”
“那封信让河十七带走了?”
“是。河十七回来,就有消息。”
汪安垂着头,“大公子,都已经走到这步,你又何必……”
“你听到了,她心有所属,不是我们可留下的,到底还是我们小瞧了她,以我对她的了解,她不会无缘无故说那些话,她是个有才华的人。
大燕天下,捕快多了去,却从来没有一个人仅凭触摸头骨就能知晓他活着时的容貌,这次的大案能破,全都得益于她的功劳。
从这几年青溪县的破案卷宗来看,几乎每一桩案子都有她的影子。以她的本事,她可以去更大、更好的地方。
只怕用不了多久,吏部不指名调她,便是大理寺也会看中她。她若在乎名声,就不会做女捕快;而李观若因名声而弃她,就不会与她相好。
罢了,到此为止吧!”
汪安想再劝两句,才发现一切都是惘然。
温如山有愧疚,有懊悔,他识人不明,他害人不浅。江若宁当年可提过立下文书为契,却被他们给拒了,是他们心虚、害怕,而今方到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她要自由!他给。
她要和离!他成全。
她想嫁给李观,那他就从她的生活里消失。
他是一个不会再爱的人,可笑的最初还告诉她:除了爱情,我可以给你更多。
而她想要的也只是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