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风,你亲自进宫去请陛下,”袁天罡说到一半停住,过了十息才又说道。“都在忙选花魁之事,你去请李药师和虞伯施。”
前者有足疾,不用跟着连夜忙活;后者年纪太大,需要保证足够的歇息时间。估计目前就他们两个有空闲时间,陛下过来便会有别人跟着,太影响做事。
李淳风轻声应唯,离开藏剑苑。师父如此慎重,滕王这是又要惊艳整个长安吗?
犹豫片刻,公孙白带着一把刻刀和手里的木头,走到袁天罡身边。某与滕王还不熟,不适合表现得太过亲近。“Duang”木头落地后弹起来,撞到袁天罡矮榻腿的声音。
刻刀在公孙白手里调转角度,顺着古诗四首的字迹笔划运转,运转一遍之后,他闭上眼睛,剔除字迹本身的影响。又过了半盏茶时间,刻刀直接脱离他的手射向二层的屋檐某处。
班谦跟着刻刀的轨迹而走,来到二层屋檐处,将某人提溜回正堂。表情严肃地说道:“师父,是死士。”
还好师父讲过,遇到黑衣人,第一件事就是卸掉下巴,取出假牙。
李元婴十分好奇地伸过头来看,死士还真没见过,在后世电视和电影里,基本都是炮灰角色,除非他是男主……女死士除外,她们就算会被炮灰掉,那也是要在男主或者大反派心里,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成为他们的意难忘。
这位的身形,明显是男的,就算要派也该派个活色生香,妖娆多姿的美娇娥才对!业务水平太次,差评!
“袁公,能看出是谁派来的吗?”
“所见未必是事实。”袁天罡解开死士的面巾,眉头微挑,还真不陌生,不陌生不是认识这个人,而是认识他们脸上的徽记。他们没有对滕王出手的理由,难道是为了偷那幅字?
李元婴也看到了那枚徽记,撇了撇嘴角,说道:“夏瓜,将人送到大理寺,告诉大理寺卿,吾对长安最近的治安情况很忧虑,夜不能寐。”
阿兄对他们太过宽容,北门之后不再大开杀戒,导致一些跳蚤总是跳来跳去,就算将字偷回去,能认全吗?就算能认全,能看出甚来?
“呜!呜!呜!”死士不甘心地叫道。
“让他说,吾倒要看看他能说出什么格桑花来。”李元婴曲起左腿,将手肘放在上面托着腮,惫懒地笑道。
夏瓜一抬手,将死士的下巴复位,顺手敲掉了他的满口牙,牙齿也可以当做暗器用。确保王爷安全最好的办法是:没有牙齿。
“┗`O′┛嗷!”死士的惨叫声高遏行云,九曲十八弯。
李元婴可以确定他是混血儿,汉人很难有这么嘹亮高亢的嗓门,揉了揉耳朵,惫懒地说道:“你想说什么简洁点,不要浪费彼此的时间,小爷脾气不好,没什么耐心。”
反派死于话多的定律,不知道在大唐有没有效?
“滕王,我不是来行刺的,也不是来偷字的,我家赞普让我们送重金给你,希望你能促成天可汗赐婚公主!”死士的话说得依然有些含糊不清,大概意思却能听懂。
吐谷浑都有赐婚公主,我们吐蕃却没有,用大唐人的话来说:是可忍孰不可忍!
李元婴直接翻了个白眼,躲在屋檐穿成这样送重金,呵呵,不管你信不信,某是绝对不会信滴。摆了摆手,懒懒地说道:“夏瓜,将人送走,再加一句话,此人居心叵测,挑拨大唐与吐蕃的关系。让鸿胪寺随便派个人去问问他们使臣,可否认识此獠?”
正瞌睡就有人主动送枕头,真是贴心好邻居,可以送给弃宗弄赞一朵小红花,以资鼓励。他们年前来了就没走,四处奔波活动,找了不少人,只为能赐婚公主。
我们知道他们在演戏,他们也知道我们知道他们在演戏,还要装作不知道我们知道他们在演戏。
都是戏精本精,就看谁绷不住了,先乱了阵脚,授人以柄(不是卖报的那个授人以柄)。
没等死士辩驳,夏瓜再次卸掉他的下巴,提着他腰间的革带离开正堂,交给侍读程处弼,并将李元婴的话一字不差地转告给他。
程处弼离开两刻钟左右,李靖和虞世南来到藏剑苑,这么快的原因是,他们原本就打算过来,和李淳风半路相逢。
坐稳后听完李元婴的话,李靖捋须微笑道:“王爷,选花魁选的正当时,苏定方已经悄然出发三日。”
朝公孙白拱手一礼,说道:“有劳公孙先生坐镇藏剑苑,陛下让某问声,你可否愿为滕王西阁祭酒?”
虽然是正六品下,不如裴十七的官阶,可裴十七的是散官,为的是保护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