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映桃便回来了,身后还跟着荣安王府的车夫,以及燕止危的近侍颜九。
温庭瑞带着一身酒气挤温知虞身旁,见到她就红了眼眶:“姐,我没看好阿危……”
“不关你的事。”温知虞摸摸他头。
温庭瑞抽着气,小心地望着躺在地上的燕止危,望了几眼,又扭头开始抹泪。
他下午被人灌了酒,早早就头晕睡下了。
谁知,睡得迷迷糊糊的,房间外吵吵嚷嚷说有人落水了,落水的人还是燕止危!
起初,温庭瑞还以为自己在做噩梦。
直到月林端了杯酽茶喂给他喝下,他才知道不是做梦!
温庭瑞小声问:“阿危会没事么?”
温知虞张了张嘴:“他会逢凶化吉的……”
一定会的。
河岸两旁,喧嚣声褪去,恢复了平静。
醉月楼依旧热闹。
沈迢安调了人,快速将醉月楼围住,太子的人趁机进去将所有人留住,登记名字。
而沈迢安,独自上了三楼。
温知虞安抚着温庭瑞,往外看时,隔着岸边灯火,见到三楼上白衣翩迁的温润公子。
沈迢安与她隔河相望。
明明看不清对方的眉眼,温知虞却总觉得,沈迢安看她的时的眼神,有些变了。
具体是哪里变了,她说不上来。
……
燕止危被太子车驾送回了荣安王府,连同温知虞的斗篷一起。
深夜的京城,开始静下来。
画舫内,下水救人的少年们,穿着已经半干的衣袍,围坐在添了好几次炭的炭盆前。
燕携叶一言不发,眸光凝在火上。
旁边的少年轻推了他一把:“携叶,别太自责,今夜之事不是你的错。”
“嗯。”
燕携叶应了一声。
见他如此,其余少年欲言又止一番,安慰的话终究没有说出口。
他们都与燕携叶交好,也都知道,燕携叶对皇上赐下的这门亲事是不满意的。
被迫娶不喜欢的人,不得不办的宴席,好友在宴席上落水受伤……
坏事,全赶在一堆了。
画舫内沉默得可怕。
红泥炉子上,沸水翻涌,姜味随着水汽的升腾在画舫内弥散开,浓郁扑鼻。
十几碗姜汤,被摆在桌子上。
温知虞开口道:“今夜,多谢你们下水救止危。长公主府和荣安王府,会记住并回报你们的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