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音向来温软,即便是生气,却也并没有威慑作用。
沈迢安眸光微动:“山间不比京城,清晨气候凉,郡主的衣袖湿了,容易染上寒气。”
温知虞无视往下滴水的衣袖:“我湿了衣袖也好,染了风寒也好,都与沈伴读无关。
沈伴读的关心,还是留给自己罢。
常听人言,人若忧思过重,便会心神错乱,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沈伴读是大周百年难遇的栋梁之材,若因心生妄念而乱了神志、变得疯魔,可真是大周的一大损失。
拜完佛,沈伴读还是早日归京,寻个太医诊治一番吧。”
说完,她转身要走。
“郡主是在逃避我,掩盖真相么?”沈迢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郡主不敢正面回答我么?”
温知虞深吸了一口气,抬脚出茶室。
没走两步,沈迢安便跟过来拦住她:“你若不记得沈怀璎是谁,那么,沈怀珠呢?”
“啪!”
响亮的耳光声,打破清晨的寂静。
温知虞收回手,红着眼看着被打得怔然的沈迢安:“沈迢安,天快亮了,你该彻底清醒了。
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瞧着我。
我是长公主与武安侯之女温知虞,皇上亲封的临川郡主,未来的荣安王世子妃,燕止危的妻。
我与你,此生都不会有任何关系!
殿试在即,你该回京备考了。
你去考你的状元,当你的沈家家主,不要将你的妄念强加在我身上,更不要再来烦扰我。”
沈迢安眸光动了动,望着她身后的方向:“祖父……”
温知虞顺着他的话补充:“卫国公对你寄予厚望,尽心尽力培育你,你的确不该耽于儿女私情……”
话还未说完,沈迢安神情晦涩地对着她的方向行礼:“迢安见过祖父,侯爷。”
温知虞惊疑转身。
只见,昏暗灯火里,在距她五米外的地方,父亲和年迈的卫国公并肩站着,两人皆面无表情。
见她看过去,武安侯沉声:“阿虞,过来。”
温知虞提着一颗星,进退有度地行礼问安:“阿虞见过国公爷,父亲。”
武安侯上下打量了女儿一眼,冷淡开口:“我先带阿虞走了,国公爷请便。”
卫国公拄着手杖:“嗯。”
父女俩前脚刚走,身后便传来手杖用力敲打石砖的声音,和冷漠的训斥声:“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