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篮边。
浅杏轻轻抓着林小公子的脚,仔细看,边看边道:“我幼时听人说,比别人多长脚趾头的人,比普通人更聪明伶俐。
我从前从未见过,今日总算见到了。”
林夫人吃力地挪了挪身体,声音依旧虚弱:“我的夫君……就比别人多一个脚趾头。
念儿和他父亲一样,也多一个小脚趾。
夫君命不好,来不及等念儿出生便早早逝去,留下我们孤儿寡母苟活于世……
我怕念儿像他父亲一样命不好,一直想将他多出来的这个脚趾头砸了,可每每拿起器具,又下不了狠手。
念儿脚上的鱼形胎记,实则并非是胎记,而是我不慎打翻热水烫伤他的皮肤后留下的疤痕……”
说着,她无声落泪。
温知虞嗓子有些干,艰难地开口:“我……看看林小公子……”
说着,她起身走到摇篮边。
摇篮里的婴儿,小小的一个,又瘦又弱,本该婴儿肥的小脸,几乎没多少肉。
因喝了些药汁,肤色里的蜡黄终于褪了不少,露出婴儿该有的白嫩。
不知是否有感应,在温知虞靠近时,阿念睁眼,露出黑葡萄般的眸子。
接着,他轻挥着小手,朝温知虞笑,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
是那个孩子!
是她养了十几载,临终前却未见到的那个孩子,逢春!
原来,人世间的所有相逢,早已在冥冥之中注定……
温知虞蓦然红了眼眶,迟迟不敢伸出手去,只得回头问林夫人:“他……的名字,是叫林念么?”
林夫人闻言,也红了眼眶:“念儿是我为他取的乳名,为思念、怀念之意。
夫君在世时说,无论是儿子还是女儿,都等生出来再取名,他猝然离世,我念书少,便迟迟未敢取名。”
原来如此。
温知虞朝摇篮里伸手:“念儿,初次见面……”
后面的话,她却是再说不出口。
岂料,念儿伸出小手,紧紧抓住她的手指,张嘴冲她咿咿呀呀说着什么。
林夫人含泪道:“念儿与郡主甚为有缘呢。先前,他总是整宿整宿地哭,怎么都哄不好。
旁人抱一下要哭,逗一下也要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