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燕止危有些闷闷的。
他一口接一口啃着黄瓜,腮帮子挤得鼓鼓的,咀嚼得咔嚓作响。
马车里,都是清新的黄瓜味。
温知虞不打扰他,就把车帘掀开,同走在车外的陆参说话:“陆大夫。”
陆参转头看她:“郡主有何吩咐?”
温知虞吩咐道:“明晨,你帮阿兰扎完针回来之后,随我去见一人。”
“是去瞧林夫人么?”陆参道:“我今日回来,听他们提起过了。”
温知虞点头:“心蓉的心疾似是有些严重,你明日去给她看看。
你跟随张院判学医,见多识广,兴许有治疗的法子。”
陆参道:“在下记住了。”
温知虞正要说话,肩上就一沉。
侧头,燕止危已经将头靠在她肩侧,还把车帘拉下来。
陆参识相地往前走了几步。
燕止危叹气:“从前,我总觉得自己倒霉,又是遇刺客,又是被人踢进护城河,还差点被沈迢安派来的人杀了……
直到遇见花婶和林夫人,我才觉得,和她们相比,我已经很幸运了。”
温知虞侧眸:“世子为何生出这种感慨?”
燕止危深深吸了一口气,吐出:“我出生好,所以无论遇到任何危险,都会有人保护我、救治我。
但,若是生成平民百姓,病了、残了或死了,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原来,他一路都在为此事烦恼?
温知虞抬手,拨开他额角的碎发:“所以,世子是幸运的。
世子要活得开心肆意些,才不枉来这人世间一场。”
燕止危挪了挪身体,坐在软垫上,将下巴搁在她腿上:“今日开心不起来了,明日再开心罢。”
温知虞弯眸:“不开心就睡吧,到家了我叫你。”
燕止危道:“可我不想睡。”
“那,我找个话本来念给世子听?”温知虞问。
燕止危摇头:“车里烛光太暗了,看书伤眼睛,我们来做点别的事吧。”
做别的?
温知虞不明所以。
只见,燕止危将车窗帘掀开,伸长脖颈往外看。
夜风习习,马车缓慢行驶在稻田间。
稀薄的月色里,稻田好似一望无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