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笺用最小声的声音在一旁道:“真是的,当初我怎么没好好听课呢?
幸好我爹和我兄长不在,否则,要是让他们知晓我连这种事都想不明白,肯定要将我吊起来抽一顿。”
燕兰琢讶异,也用非常小的声音问:“翰林学士大人看着是个文弱的,揍人这么狠么?”
“你可别小看我爹。”陆时笺凑近他:“他生起气来,是会解下腰带抽人的。
我兄长小时候,就被他抽过。
我有一次在国子学调皮,被国子祭酒大人告诉他了,他特地在一个休沐日来学堂外蹲我。
那天,我要再跑慢点,就真的被他抽了,还好阿危和携叶替我抱住他腿。”
“这事,我依稀有印象。”燕止危道。
陆时笺吓了一跳:“隔这么远,我都低声细语了,阿危你怎么还听得见我说话?”
燕止危拨耳朵:“我有顺风耳,没想到吧?”
温庭瑞有样学样,跟着开口道:“我也有顺风耳,想不到吧?”
陆时笺脸瞬间红透。
就在闹闹嚷嚷之时,前方的蜜农开口催促:“耽搁了一阵子,该抓紧赶路了。
大家抓紧些,跟上我和阿贵。”
一行人只好收声,继续前行。
越往上走,山路就越发狭窄陡峭,窄的地方几乎只能容下一只脚。
阿贵和他爹常年攀爬各种悬崖峭壁,在这种陡峭的地方依旧如履平地。
温知虞庆幸早有准备,今日穿的都是轻便且较为贴身的衣物,否则,真不知会被树枝刮成各种模样……
加上她自出嫁前便一直在跟着父亲习武,虽只习了些皮毛,但扎了那么久的马步,下盘已经足够稳。
哪怕是懈怠了,走个山道也足够了。
更何况,还有燕止危护着她……
路上,燕止危都格外兴奋:“越往高处走,景色就更好了。
从上往下看,云雾缭绕在半山,山脚若隐若现,给人一种一脚踏空就会坠入万丈深渊的刺激感。”
温知虞往下看了一眼,只觉头皮发凉:“都坠入万丈深渊了,还这么开心?”
燕止笑吟吟:“因为我知道,我是要陪着你一起白头偕老、长命百岁的。”
温知虞也轻笑:“嗯,我们会一起长命百岁。”
走过了这一段狭窄的陡峭小道,总算迎来了一段不算短的平缓小路。
一行人都松了口气。
然而,阿贵和他爹却是打起精神,提醒道:“这一段路,毒虫较多,大家一定要多加小心。”
一听有毒虫,温知虞提醒:“都警惕些,别乱摸道旁的树和石头。”
全部人打起精神,有惊无险,终于来到一处幽闭且高得看不见顶的陡崖下。
不知名的鸟雀鸣叫声,回荡在头顶。
抬头,崖间的巨木遮天蔽日。
日光透过茂密的枝叶,稀疏地照射下来,将稀薄雾气照射出斑斓的彩色。
悬崖犹如巨大的野兽,张着深渊般的口,只需轻轻一合,便可将送上门的猎物吞入腹中……
美得神秘又危险。
蜜农父子俩高度紧张,两人贴背而站,开始仔细观察四方。
见两人如此,余下人等也全都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