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的这个时候,燕止危早已埋骨于辛夷山下,庭瑞已经性情大变,离京去寻人。
此生,他俩仍是少年心性、意气风发。
温知虞想,这样就很好。
……
去护国寺的路,如映桃所说,果真有些拥堵。
与其他入京的行人相比,离京的队伍格外显眼,尤其是带着上百护卫的长公主的马车。
一路上,其他马车不断让行。
下午,日头高悬,马车就已经停在了护国寺外。
长公主派来的近侍翻身下马,利落地拿着拜帖进了护国寺。
不多时,一个年长的僧人亲自出来迎接:“各位施主来得不巧,主持正在闭关。
这两日,由贫僧来接待诸位。”
“叨扰了。”温庭柏道。
温知虞依旧住上次来时那间院落。
用完素斋后,在夜色来临前,她先去各处大殿烧了香、拜了拜。
寒冷的冬日,寺中处处飘着清冷的檀香味,念经书和木鱼声在山间缥缈回荡。
小径寂静,石道边的竹丛下还覆着旧雪。
风中,飘着一股极淡的茶香。
映桃拎着灯,担忧道:“山中寒气重,郡主这两日身子又多有不适,还是早些回房歇息吧?”
温知虞却并未听进去。
她的目光,穿过稀疏的竹枝,望见禅院内摇曳的烛火,还有烛火下煮茶的老僧。
她将怀里的手炉递给映桃:“找个避风的地方等我。”
“郡主?”
映桃一手拎灯,一手抱着暖烘烘的手炉,神色茫然。
温知虞绕过小竹林,穿过不算长的游廊,行至禅院外。
一窗之隔,煮茶的僧人抬头朝她看来,打了个佛偈,苍老的眸子露出平和神色:“茶水正好,施主来得巧。”
温知虞还礼:“打扰大师了。”
院边竹丛后。
两个少年借着夜色躲藏,拨开竹枝,睁大眸子往茶室看去。
燕止危咬牙:“大晚上的,阿虞去找老和尚做什么?”
“喝茶吧?”温庭瑞伸长脖子。
燕止危:“她不会要抛下我,去出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