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言之有理,待夫人归来,再由她教训后院众人,她们定会有所收敛。”
她的声音中含着一丝无奈,但更多的是对现实的接受与理解。
“只是,许氏胆小,前几日被郭氏一吓,至今仍不敢轻易迈出房门。”
陆庭樾一听,便立刻明白了其中的玄机。
白洛虽表面柔弱,实则聪慧过人,自然不会轻易咽下这口气。
她现在的举动,无非是给自己和他一个台阶下,让一切看似顺其自然,却又不违背初衷。
虽然一切如他所愿,陆庭樾心中却莫名泛起一丝不快,似乎有什么被忽略或压抑的情绪,在心底暗暗涌动。
白洛敏锐地捕捉到了陆庭樾微妙的神情变化,心中虽有许多温言软语想要倾诉,却又碍于身份与场合,终究没有启唇。
片刻沉默后,她轻轻开口:“爷,奴婢想去探视范氏一番。”
未及陆庭樾询问缘由,她便已自行站起,准备前往,而陆庭樾仅是微微点头,两人间无需多余言语,那份默契与理解,已然无声传递。
恰逢这时,大夫踏入房门,陆庭樾便顺水推舟般起身离席。
一番例行检查后,白洛从袖中取出一锭沉甸甸的银两,交至大夫手中,并附耳低语数句,承诺这是助其名声在外的大好机会,大夫自然是喜出望外,连连应诺。
一旁的锦婳觉察到空气中那份微妙的变化,在大夫离开后,她轻手轻脚进入房内,试图给白洛带来几分慰藉。
然而,面对她的关切,白洛只是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苦笑:“我终究不过是府上一名侧室,又怎能与那些正牌主子相提并论呢?”
她的话语中藏着无尽的苦涩与无奈。
“让念夏前来,我们去看看范氏吧。”
白洛故作轻松的姿态,令锦婳心中的担忧稍减,默默点头后,悄然退了出去。
门扉缓缓关闭,白洛的背影显得有些落寞,仿佛所有的力气都被瞬间抽离,独自承担着那份无人能解的沉重。
不久,锦婳与念夏相继抵达,白洛整理好心绪,换上一身新装,三人同行,朝着范曦云的居所进发。
屋外,刘誉静静地站立着,因事先接到陆庭樾的指令,他明智地让出道来,“姨娘,请进。
范氏精神状况不佳,若有紧急情况,请即刻通知在下。”
白洛向刘誉致以感激的目光,步入那幽暗的房内。
屋内昏暗无光,仅靠桌上一盏摇曳的煤油灯,投射出斑驳陆离的光影,营造出一种压抑而沉重的氛围。
空气中的异味刺鼻,让白洛不由自主地蹙紧了眉宇。
随着声响,范曦云缓缓转过头,当她看清楚来人是白洛时,眼中闪过一丝狂热与愤恨。“你怎还能活得好好的?凭什么?”
她歇斯底里地质问,声音尖锐刺耳。
锦婳见状,迅速挡在白洛身前,坚定地反驳:“即使没有你,我们夫人也会有自己的生存之道。”
范曦云冷笑,随即啐了一口:“装什么慈悲?是你,是你诬陷我与人私通,才导致我今日之局面!”
白洛面对范曦云的执迷不悟,心中升起一丝讽刺与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