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将军您第一次退回去的时候不是跟他说走错门了吗?”一名禁军士兵小心的道。
“是啊,怎么了?”
“您当时大声喊着要从南边的后门冲出去的,可结果第二次却仍然从西后门冲出来的,所以这名将领可能觉得被您骗了,心有不甘……”
方铮恍然,难怪第二次冲出来的时候,西后门叛军的防卫松散薄弱了许多,原来重兵被调集到南后门去了,更难怪这名叛军将领以那种被人欺骗的悲伤眼神看着他了,这一切的起因,只不过是自己第一次撤退之时顺口一句胡说八道……
“这家伙不会这么傻?我顺嘴胡说的话他也信?怎么当上将军的?”方铮不可置信的看着死不瞑目的叛军将领道。
惋惜的摇了摇头,方铮满含歉疚的看了他一眼,道:“这次算我错了,好,下次不忽悠你了……唉,你也没下次了……”
死不瞑目的叛军将领嘴角忽然流了不少血出来。——谁说死人便不会气得吐血?
这时耳边忽然传来大股部队行进的脚步声。
看来潘尚书得了信,将援兵调派过来了。…。
方铮大惊失色:“兄弟们,快逃啊!……不,快突围!”
说完方铮策马便跑,跟刚才奋勇杀敌一样,一马当先,跑在了第一个。
叛军援兵来得很快,等禁军士兵们策马跑起来时,援兵离他们只有数丈之遥了。
方铮只听得身后传来一声暴喝:“放箭!”
方铮赶紧下意识的将脑袋一缩,大叫道:“妈呀!”
于是两百多名禁军在漫天箭雨之下,发了狂似的策马向北城门狂奔着,当先一人连缰绳都顾不得拉了,趴在马背上,一手抱着马脖子,一手护住脑袋,形象狼狈得如同丧家之犬,一行人飞快的消失在叛军援兵眼中。
当然,叛军岂肯轻易让他们逃脱?很快,援兵中策马而出两千名骑兵,大喝一声,朝方铮追去。
方铮只听得耳边的风声呼呼的吹着,一路上不停的有禁军士兵落马,他们有的被叛军的箭射中,有的被城中戒备反扑的叛军士兵用长矛刺死,也有被叛军骑兵追上,乱刀砍杀。
形势万分危急!
照这个样子跑到北城门,估计禁军们会死得干干净净,那时别说出城了,出殡都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
“将军,您身中了不少箭,还挺得住吗?”一名禁军士兵飞奔之中打马赶上,在方铮耳边焦急的喊道。保护方铮是这群禁军的使命,没想到刚刚突围而出,这位方大人就中了箭,而且还不止一支。叛军之中也有不少神射手,见方铮打马跑在第一个,自然是为头的重要人物,所以方铮便成了叛军射手们首要的攻击目标。
“我中箭了?”方铮大惊,回头一瞧,却见自己背后零零落落的插着不少箭支,远远看去像一只趴在马背上的刺猬。
“完了完了!我要死了!”方铮大叫道,不过他还没丧失理智,他很奇怪,为何身中这么多箭居然没感觉到疼痛?
很快他便找到了原因,出发之前,在怕死的心理作祟下,他一连穿了三副盔甲在身上,重是重了点,但这三件盔甲的防备能力不亚于前世的防弹衣。现在这三副盔甲发挥了作用,救了他一命,——也许还不止救了他一命。
方铮一边策马飞奔,一边扭头看着身后越来越少的禁军士兵。追兵的杀喊声此起彼伏,方铮和禁军们仿佛已陷入四面楚歌的绝境。
不能再这样跑了,大家迟早会死得干干净净。
方铮转过头大声命令道:“大家分头散开!最好把马扔下,钻进城里一些小巷子或民家,等待机会再跑!”
一名禁军大声道:“不行,将军!皇上命我等保护你……”
方铮突围时的英勇形象已深深的映在了士兵们心中,所以叫他将军叫得理直气壮。
“保护个屁啊!老子如此英勇,用得着你们来保护?赶紧滚!有多远滚多远!”方铮大怒道。
顾及禁军士兵的性命是一个原因,一群人跑在一起,目标太大,城内的叛军见了肯定会围追堵截,大家生还的几率会非常渺茫。
当然,最大的原因是,方铮认为自己落单的话,也许跑出城去的希望会更大,趁着乱劲浑水摸鱼是方铮的强项,如果一群人跟着他的话,他肯定没有施展特长的机会。
禁军军纪森严,令行禁止,既然方铮这么吩咐了,众士兵不敢多言,纷纷急促的道了声保重,然后各自散开,扔下了马,徒步窜进了大道两边的民巷之中。
方铮打马朝前又奔了几十丈,然后勒停了马,耳中听得喊杀声渐近,赶紧将马扔在了路边,猫着腰像一只进农家偷鸡的黄鼠狼似的,飞快的窜进了一条不知名的小巷。
方铮在小巷中边跑边脱掉了身上插满了箭支的盔甲,脱得只剩一件外衣后,人已经消失在一片连绵繁复的民宅之中。
方铮打马朝前又奔了几十丈,然后勒停了马,耳中听得喊杀声渐近,赶紧将马扔在了路边,猫着腰像一只进农家偷鸡的黄鼠狼似的,飞快的窜进了一条不知名的小巷。
方铮在小巷中边跑边脱掉了身上插满了箭支的盔甲,脱得只剩一件外衣后,人已经消失在一片连绵繁复的民宅之中。
现在的方铮心中很得意,进了这一片小巷繁杂的民宅,自己的安全就能保证了。
由于方铮曾因为纵火烧了自己的房子,被满城的百姓追杀喊打,当时他像一只过街的老鼠般惊慌逃窜,虽然最后仍被温森带人拿住,可整个京城复杂无比的小巷子却被他记了个死死,怎么也不会再迷路了。
“打架,我不行,逃命,你们不行……”隐身在一片残垣之中,方铮喘着粗气,得意的眯上了眼睛,嘴角流露出贼兮兮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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