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太阳刚刚出来,李战扶着自行车的车把站在北坑村的村口处,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推着自行车往里走。
没多远的路口有个小卖部,门前坐了三五个人,有捧着大碗光脚蹲在长凳上吃稀饭的,有翘着二郎腿拿着水烟筒抽的,边上放着一些农具。
李战推着车走过去,笑着问,“啊叔我问一下啊,应保全家怎么走?”
抽水烟筒的大叔昂了昂头打量着李战,“你是什么人啊,哪个村的?”
因为山地划分的问题,北坑村正在和邻村闹矛盾,所以村民们都很警惕地盯着李战。甚至李战一点也不怀疑,只要他报出邻村的名号,那大叔手里一米长的水烟筒就会招呼过来,一点也不带拖泥带水的。
李战说,“我机械厂的,来应保全家提亲。”
他说着,指了指吊在车龙头上的聘礼,大红布包着,方方正正的,看不出什么来。
“提亲?”
几个村民一下子就来兴趣了,也有了笑容,那大叔提着水烟筒大步走过来,拖鞋都没穿,大脚板踩在沙子上面不改色,更认真地打量着李战了,“机械厂的啊,你就是那谁给应保全家姑娘介绍的飞行员吧?”
“是啊是啊,就是我。”李战的喉结滚了一下,不无警惕的看了眼大叔手里的水烟筒。
北坑村民风彪悍而且排外是出了名的,一言不合一水烟筒过来绝对不是什么新鲜事!
“我带你去我带去你!”
大叔提着水烟筒招呼着李战走,那几个村民也赶紧的跟上来看热闹了。
“你是开飞机的啊,你怎么不开车啊?”是个年轻人,捧着大碗吃稀饭的那位,也没穿拖鞋,大短裤,干脆是打光背的。
李战笑得很和气,耐心解释说,“我们不能开车的,部队有规定。我也没买车,因为出行部队有专车,买了浪费钱你说是不是,所以我买了个大房子,香江花园那里,一百五十平的。”
“啧啧啧,飞行员就是厉害啊,飞行员有钱。我认识个老板以前经常跟部队打交道啊,他说你们飞行员一个月有好几万工资,而且还有补贴什么的。有个朋友他们村有个考起飞行员的,部队给发了几万块办酒席呢!”光背年轻人眉飞色舞地说,前面是冲着李战,后面就是对其他人吹嘘了。
李战连连点头谦虚道,“是啊是啊,飞行员是不错的,不过也没那么多钱,但也不差,呵呵呵。”
他今天是过来装逼的,必须要一步到位。
“香江花园我知道,我认识个老板就是买在那里,一百多万一套!”另外一个年轻村民冷不丁地说,言之凿凿。
李战呵呵赔笑,“我那个便宜点,七八十万就买下了。”
“了不起了,应保全这个家伙了不起了,姑娘嫁给飞行员,这可不得了。”提着水烟筒的大叔说道。
就这么的,李战被旁敲侧击的一直问,然后到了应婉君家。
两间红砖平房,三间黄土垒砌的瓦房,门前蹲了个中年人在修整爬犁,有个中年妇女在做早饭。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动静。李战知道的,应婉君在皇家酒店餐厅打工,在那边的员工宿舍住,这些天都不在家。
不需要应婉君在家,不在家更好。
“保全啊,你女婿来了,别鼓捣了,赶快煮饭劏鸡。”提水烟筒的大叔一边走大嗓子一边招呼着,左邻右舍都是能听见的。
这不,左边邻居的二楼阳台就伸出了个正在晾衣服的妇女的脑袋,好奇地往下打量着。
应保全疑惑地看过来,好一阵子没反应过来。
李战连忙撑好车,把车龙头吊着的聘礼取下提在手里,快步走过去,打招呼道,“叔叔,阿姨,我是机械厂李建国家的大儿子,我叫李战,在部队当兵的。”
“还愣着干什么啊,保全,彩燕,赶紧的招呼你女婿坐啊,上茶上烟。”提水烟筒的大叔笑道。
捧着饭碗的年轻人笑嘻嘻的往厨房走,一边说,“彩燕婶今天做什么好吃的了,我看看。”
彩燕婶赶了他几下,双手在衣摆上蹭了几下往这边走,站在了应保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