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林山的一座庵堂里,此时地上泪漆漆地跪着一身着粗布衣的妇人。
妇人浑身发抖,跪于一尼姑脚前,声音颤抖哀求,“师太,求您救救我儿吧,明日即是她及笄之日,也是我们归府见其父亲之时,师太我求您了,求您发发慈悲,救小女一命吧!”
一尊金身观世音菩萨像前,立着一身着海青僧服的尼姑,尼姑扫一眼跪在其脚下的妇人,脸上神色一片淡漠,“阿弥陀佛!夫人,请恕贫尼无能,不能施救你儿,夫人还是节哀顺变吧!”
“阿弥陀佛!”说完,尼姑一甩手中拂尘就要离开。
“等等!”突然跪在地上的妇人,幽的从地上站起,一脸悲愤的盯向背身准备离去的尼姑,“师太乃出家之人,出家之人讲究慈悲为怀,为何师太这般冷血无情,莫不是师太难道尊从了一些人的指示,是要亲眼看着我们母女明日离不开这庵里。”
背身尼姑闻声,身体冷的一僵,缓缓转过身,看向满脸悲愤的妇人,突然嘴角噙起一抹不应该是她这种僧人该有的冷笑,“夫人既然明白,偏何又要求贫尼呢!”
“阿弥陀佛!”尼姑念一声,再不多看妇人一眼,转身大步离去。
“你,你们这帮吃人的恶鬼,为何偏偏不肯放过我们娘俩。”妇人浑身颤抖的嘶声斥吼向门外,一双手狠狠的攥紧,指甲抠进肉里,血湛出却不觉疼。
恍然想到什么的,妇人泣声奔向偏室,“月儿,月儿,我的儿——”。
妇人悲恸的哀哭着床上面色苍白,昏睡迟迟不醒的女儿,心中悲愤交加。
想她堂堂将军府的大夫人,为了夫君带着女儿守在这庵堂里整整八年,不想在她们终于熬过这些年头,明日即可回府时,却是女儿竟突染恶疾,昏睡不醒。
这一切的一切的,她心里清楚无比,知晓这一切全乃人为,有人定是不想她们娘俩回府。
此时的她除了悲哭,守在女儿身边,没有任何办法。
她想要救女儿,可是这庵堂座落于玉林山顶,此时夜色已黑,即便想要下山,已是夜路难寻。她这整整八年来,从未下过山,不识山中路,又何下山寻得大夫。
所以她跪地哀求庵里的师太救女儿,苦苦跪地一个时辰,泪声相求,却竟是得来师太恶毒之语。原来这师太也被他们收买,如此,此时的她更是万万不能离开女儿半步。
想到此,妇人泪水再次倾眶而出,伸手轻抚着女儿毫无血色的小脸,心如绞痛,突然神色一定,望着女儿,幽幽一声。
“月儿,娘没有法子救你,但娘绝不会任你孤身失魂离开这人世。待你离开时,娘便陪你一起去了。”
妇人神色一片坚定,她此时已然是抱定了主意。
妇人泪水干了又湿,湿了又干,一直泪流到下半夜三更时,已是体力不支,昏于女儿床侧。
就在这时,房梁上传出异响,两个身着黑色紧身衣的男人,此时身体横支在两根房梁上,身体很是不舒服的正在伸展着手臂。
“少主,这韩氏眼泪还真多,足足哭了三个时辰,害我们躲在这房梁上,身体都僵了。”其中一人利落的从房梁上跳下,嘴里嘟囔一声。
“小声点,这韩氏可也是将门之后,别惊醒了她!”另一个随后一个轻身飞落而下,低声喝止手下。
被称作少主的男人,一个大步走到榻侧,伸手急探向少女的鼻间,随及快速从怀里掏出一粒黑色药丸,伸手捏开少女的嘴,就要将药喂进去,却在这时身后手下急急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