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长兴楼出来,直到上了马车,秦时月整个人犹未醒过神来,低瞅着手里的折扇,眼神一阵恍惚不定。
耳畔犹响起南龙泽开玩笑的话语。
她谢他,说欠他一个人情,日后定当相还。
他笑说,不若以身相许如何?
她震惊当即欲还回折扇,他却又笑道,是开玩笑而已,不必当真。
可是——
秦时月低头再瞅向手里的折扇,却觉得异常沉重,心思更是复杂一片。
一旁冰煞注意到主子凝眉紧思的异常表情,忙出声询问,“主子,您不要紧吧?”见主子视线从上马车,就一直盯着手里的折扇,想要说些什么,却是话到嘴边又不知该讲些什么。
必竟,在长兴楼里时,那北漠皇太子所说的话,当时她也有听到,当时也被吓了一跳。
“主子,您是在担心北漠太子的玩笑话吗?”终于,冰煞说出心中疑虑,不光主子担心,她也替主子担心。
秦时月闻声,攸的抬眸,点点头,却又摇摇头,后神思一恍,突然“啪”地一声打开折扇,看着折扇上自己正需要的凤凰鹊羽,神然一清道,“管它呢,既取之,则用之,过多的担心,也是徒劳。”莞儿一笑,清松舒一口气道,“况且他不也说过吗,只是玩笑话而已,何必自己吓自己。”
冰煞听完默然的点点头,却并不如主子想的这般轻松。
她虽是女人,不了解男人的心思,但却以一个旁观者来说,那北漠皇太子看主子的眼神,可不一般。那可不是看一个朋友的眼神,更多的带着玩味与浓浓的兴趣。
一个男人一旦对一个女人有兴趣,那么冲口而出的,‘以身相许’四个字,恐不是那么简单。
而且,冰煞清楚的记得,那北漠皇太子,在送主子离开时,要求主子以后唤其姓名。
想到这里,冰煞眼底的担忧又浓了一些,却是很快隐下去的,不想主子轻松心情给破坏掉。这些,还是等以后找机会,再提醒主子吧。眼前最重要的,还是帮着主子先过了景王殿下这关才是。
马车急行皇都城热闹的大街上,不时听到喜旺赶车的甩鞭声。
而此时长兴楼里,位于三楼的窗子前,一双紫色的瞳眸视线一直追随着秦府的马车,直到马车消失在远远的街道尽头,很快不见,才缓缓收回视线。
“主子,您怎么能把那么贵重的折扇送于玉莲郡主?”贴身侍卫铁拳,宫宴上见过秦时月,所以知道她是秦府的嫡女。
“有何不可,一把折扇而已,大惊小怪!”南龙泽却不以为意的,勾唇一笑,淡然转身走到桌前坐下,盯着对面一只用过的茶盏,眸子里的笑意越来越浓。
铁拳是个粗人,向来神经大条,可是再神经大条的人,此时瞅着主子一双眸子视线,直盯着人家姑娘用过的茶盏独自笑的开心,自也不傻的冲口而出,“主子,您该不会是喜欢上那玉莲郡主了吧!”
问完,赶紧伸手捂紧嘴,一双黑眼珠子,紧张的猛瞧向主子。
南龙泽闻声,忽地笑意一止,再看一眼对面的茶盏,转而看向一侧捂着嘴小心翼翼瞅着自己的铁拳,神色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