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氏梗着脖子,大声道:“以往每年也没说这个福气那个福气的,要人侍候,这侯府子子孙孙那么多个,就非得逮着我们母女不放?”
“明知道我们现在为洛川的事烦忧操心,还非得这个时候找事,就别怪我这个当儿媳的不敬婆母!”
她的声音极大,惹得院子里的几个丫鬟婆子都好奇地站在走廊上竖起耳朵偷听。
张麽麽被陆氏的话惊的不行。
她这话若是传了出去,旁人定会议论自家主子不慈不德,说自家主子故意刁难儿媳。
以往也没发现陆氏说话这么刺,今日是真的一点都不给老夫人留脸面了。
她脸上肌肉抖动,努力的维持着唇边的笑容。
“二夫人息怒,听二爷说二房最近诸事不顺,老夫人也是怕二房沾染了什么脏东西,就想让您跟着一起去佛陀寺祈祈福,去去晦气。”
陆氏怒火中烧,冷哼道:“去晦气怎么不带着乔氏生的那几个去?偏生来折腾我们母女!”
“老夫人这还不是觉得您与四小姐身份尊贵,福泽绵绵,其他人担不住厚福么。”
怕陆氏还说出什么惊人之语,张麽麽赶紧赔着笑,“您既不想去,我这就去回了老夫人,二夫人好生歇着,老奴就告辞了。”
张麽麽来时昂首挺胸,气势高昂,走时如丧家之犬,灰头土脸。
杨麽麽看着她凌乱的步伐,一向波澜不惊,这一次也没忍住笑了出来。
“晦气!”陆氏余怒未消,“一天天的,没个消停!”
杨麽麽倒了杯热茶放在她手边,劝慰道:“与他们犯不着生气,快喝点茶润润喉。”
陆氏端着茶碗喝了一大口温茶,还是觉得有些气不过,“这都什么事?不想着为自己的孙儿解决眼前之忧,还非得变着法的折腾人!”
“老夫人此举必有用意,你也别恼,咱们得好好想想应对之策才行。”
杨麽麽抬手扶着她的背,心中却在思忖老夫人这般做到底是何意思。
什么小姐福泽深厚,这套冠冕堂皇的说辞她可不信。
只是她想不通,老夫人为何非要将小姐带去佛陀寺?
小姐留在府中能碍着她什么事?
陆氏性子直,想法也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谁要是再来寻不痛快,我可不惯着她!”
杨麽麽笑而不语。
像是对付侯老夫人这种惯会使软刀子的人来说,利箭直出比拐弯抹角的迂回方式管用。
那边,老夫人听了张麽麽复述的话,气得微薄的嘴唇都在哆嗦。
“好个陆氏,真以为有镇国公府撑腰就敢不将我这个婆母放在眼里!”
“这二夫人也确实有些无法无天了,您一定要想个法子好好给她立立规矩。”
张麽麽被陆氏落了脸面,故意在老夫人面前不遗余力的上眼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