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又站出来一位老妇人,说道:“这是老祖宗一代一代传下来的习俗,可不是我们随意凭空捏造!”
外祖父摊开双臂,歪头大声道:“好!说得好!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习俗。”
“它是习俗!就代表可以被打破,被演变,当然也可以接受被改变。”
“老祖宗还说女儿是赔钱货,可没有说不让生女儿吧?!既然生下来了,就要对她负责!”
老妇人冷眼反驳道:“老话说的好,这女儿长大嫁人,那就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外祖父反问道所有人;“怎么?这生的儿子是江家血脉骨肉,难不成这女儿就不是我们江家骨血所生?”
拄拐杖的老者又道:“但嫁出去的女儿,终究是泼出去的水!她的孩子自然不是江家的骨血。”
外祖父江武文朝几个年长的老人拱手道:“各位江家的叔伯阿公,老弱妇孺,这一笔画不出一个‘人’字,这‘人’字还得是一撇一捺,是不?”
“只要是一个人,就准儿是逃不出两家人的血脉。”
“况且我们一个个,哪个不是从娘胎里出来的?规矩是硬的,人是灵活的,规矩不合人之常情时,我们就要稍微打破一二。”
“再说,这姐弟俩小小年纪是何情况,想来大家也是清楚的!”
“他们安家不要,我要!我江武文要!她们是我女儿江盼儿所出,就是我半个江家人。”
“他们安家人是何其心狠歹毒,才能将自己亲孙子孙女赶出家门?”
“他们这般猪狗不如的做事行径,我江武文做不来!我想我们江家族人更是做不来吧?”
“大家也明白,我这外孙女在村里头,也多少帮衬过大家,这点各位叔伯阿翁该是没忘吧?”
“老话说的好,自出洞来无敌手,且到得饶人处且饶人。”
“……”众人沉默,没在说话。
外祖父见所有人没再反对,情绪也渐渐缓和起来。
他低下头,心平气和的说道:“今日,我也不是有意与大家对立,只是想通过这事,让大家认同她们,对她们不再排外。”
“天顺盼儿他们夫妇二人不幸遇害,我们百感痛心,她的孩子难道真要沦落为无人认领的街头乞丐儿吗?”
安年安月看着外祖父为了她们,不惜与江家所有族人对立,心中满是自责与愧疚,但更多的是万分敬佩。
这也再次证实,她们不是没人疼爱的孤儿,不是任人欺压的野孩子。
看着所有人看着她们的眼神不再是鄙夷与不屑。
此刻,姐弟俩长久以来的亲情创伤,终于得到一丝治愈,内心只觉着倍感温暖。
先前拄着拐杖的老者摇摇头,叹息道:“唉!两个孩子也着实是可怜呐!”
老者说完,便缓缓往祠堂里走去。
老妇人看了看姐弟俩,也再无先前的排斥,跟着附和说道:“是啊!多好的两个孩子,咋就命不好呐!”
江家族人开始渐渐疏散,慢慢朝祠堂里走去。
外祖父牵着姐弟俩走进祠堂,让姐弟俩跪在与她们同辈儿的一排,外祖父往前排走去。
一位年长者跪在第一位,喊着行礼词,江家族人老老少少便开始行跪拜之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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