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终于相信了这件事实,才会开始痛苦。
潮生觉得每一刻都那么难熬。
含薰终于明白过来——
她紧紧抓着被子,青色的血管在苍白的皮肤上浮凸起来,整个人象筛糠一样发抖。
潮生觉得所有安慰的话语,现在都讲不出来。
在这样的创痛面前,言语太苍白无力了。
好象有一块烧得通红的铜烙,按在肌肤上,灼热的燃烧的剧痛,咝咝的冒着青烟,疼得都出不了声。
“含薰……”
她慢慢转过头来,表情僵硬,眼神呆滞,仿佛没看到眼前有人一样。
“含薰。”
潮生抓着她的手,只觉得她手凉又滑,全是冷汗。
“潮生……”
喊了这么一声,她又转过头去,怔怔的发呆。
芳园在旁劝了一句:“姑娘……还是让这位姑娘歇一会儿吧。药熬好了,姑娘先喝了药再梳洗吧。”
小丫鬟们端着药碗漱盂脸盆手巾鱼贯而入,含薰这会儿无比听话,丫鬟端了药给她,她就喝。就象魂魄已经出窍了,只留下一个空壳子在这里。
芳园小声说:“公主请姑娘过去呢。”
“说什么事了吗。”
芳园摇了摇头。
潮生往屋里看了一眼,芳园马上说:“姑娘不用担心,这儿四五个人守着呢,郎中等下还来。”
“看好她——千万别让她寻短见。”
芳园一惊,立刻说:“是,我这就去吩咐。”
含薰会寻短见吗?潮生不知道。
人在绝望的时候,会做些什么,谁也猜不到。
一定是梁氏
大公主看她脸色不好,也不多问什么,让她坐下来:“寿王府有消息传来。”
是寿王终于察觉含薰不见了,开始找人了吗?
还是梁氏知道自己手下没办好差事,又要出什么花招?
“她儿子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