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抱走了,老夹又窜来了。
阿永小童鞋多日不见他爹,想得不行。腻缠了半天,又要举高高又要跨背骑马,四皇子任劳任怨陪他折腾了好半天,潮生看着都替他累。
都快两天两夜没合眼的人哪还经得住这折腾?
可四皇子自己乐意啊。
好歹阿永也累了,时候也不早了,他揉着眼睛打哈欠,春光和他的乳娘来把他给哄了出去。
,“你快去歇着吧。”潮生轻声说,扯着袖子一角,替他把额上的汗拭去。
四皇子搂着她的腰,没敢使力,头轻轻靠在她胸口:,“我真怕你有事。”
潮生摸着他的头发,感觉自己好象又多了一个儿子似的:,“傻话,我这不是好好儿的?”
四皇子不出声。
潮生就那么一下一下的摸着他的头发。
女人苦,可以哭,可以说。男人苦、累,却不能说,更不能哭,只能自己抗着。
潮生觉得他们两个,好象两只在风雨中互相依偎,用体温取暖的动物。
他们彼此了解,彼此关心,彼此相爱。
,“我现在不方便你还是去别处睡吧。”
四皇子不肯走。
,“正是你不方便,我留下好歹也能照应你一下。”
,“你哪懂伺候人啊。”潮生说:,“再说你也累了,别因为我闹得称也睡不好。”
好说歹说,四皇半反正是不走。
潮生这一夜都没合眼。
身子还在疼痛,白天的时候感觉不那么明显。可是晚上这样安静,四下里又昏黑,没有什么分散注意力,自然就觉得疼痛比白天要厉害得多。
还有,她在出汗。
产后气血两亏,体虚,这出的也是虚井。
四皇子睡得也不踏实,潮生呼吸急促,躺得不踏实,他怎么会没有感觉?即使累得不行,他也还保持着警醒。
潮生实在无奈。
这人真是刚生产过的女人身上不干净,气味也不好闻。这人却非在这儿添乱内衣都快让汗浸透了,枯枯的潮潮的极不舒服,四皇子唤了人进来,替潮生擦了汗,换了一身干爽的衣裳。
幸好过了午夜,汗好象没有上半夜那么多。
潮生模模糊糊的,也算是睡了,只是没一会儿就会自然的醒过来,然后闭上眼再试着睡。
后半夜四皇子倒是睡熟了。
潮生转过头看他,屋里并不亮,四皇子眉头紧紧皱着,即使是在梦中,显然也在忧虑。
潮生心里微微发酸很想伸出手去把他的眉头抚平,可是又怕自己一动,他就会醒。
她就这么看着他,看了一会儿,闭上眼头往他那里靠了靠。
红豆就趴在许婆婆的床边,也是时睡时醒的。她不敢躺下歇着,怕一躺下就睡沉了,醒不了。
屋里点着灯。本来只点了一盏,但是一盏灯的光不够亮,只能照亮床边这一块,屋子四角显得黑沉沉的,显得这一块儿亮堂的地方象被水环着的孤岛一样红豆不知怎么,就觉得有些怕。
她以前在乡下听过,要是有人即将辞世,那来拘魂的小鬼,就会在屋里灯光照不到的地方等着,等着人咽了气,就会她于是多拿了两盏灯来,放在屋角。
屋里是亮堂多了可是,却还是显得既安静,又空洞。
红豆心里慌。
她白天都给太医跪下了,倒把太医吓了一跳。
“姑娘快不要如此,快快起来。医者父母心病人我当然会尽力医治……只是,许婆婆年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