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
骏马飞驰,马蹄声越来越近,一道映入眼帘的竹青色的身影瞬间吸引住了陆景渊的所有视线。
那少年墨发如瀑,用发带高高束在脑后,一身竹青的猎装,身负鎏银长弓,英姿飒爽,眉眼间尽是少年的飞扬恣意。
那是谢樽,如今三年过去,他已然渐渐长开,样貌是谢家人一贯的清雅柔和,但却更为深邃精致。
而平日里静若修竹的人骑在马上,手执长弓时,通身气质却会变得如烈火一般璀璨夺目,让人移不开眼。
陆景渊张了张嘴,一声哥哥已在唇边。
但四周人多,这句哥哥只能含在口中反复,难以吐露。
东宫的车驾显眼,谢樽自然看见了,他猛然拉住缰绳,隔着重重守卫看向了坐在车中的陆景渊。
他勾起唇角,举起手中的长鞭,又指了指前方,似是在说自己要先走一步了。
就在他停下的这几息之间,后方又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在这阵马蹄声即将靠近的瞬间,谢樽回头看了一眼,然后微微挑眉,落下了长鞭,
谢樽的身影如烈风一般闯进了各家马车之间,几息之间便已窜出老远,而赵泽风紧随其后,口中骂骂咧咧的声音被淹没在阵阵马蹄声中。
第75章
出了城门后路就宽敞许多,谢樽放慢了速度,随手接下一片飘落的黄叶,等待着后面扬鞭追来的赵泽风。
“你简直无赖!说好了比试,你居然利用贺华年把我忽悠开,自己先行一步,不要脸!”
谢樽没说话,唇角轻扬,又伸手接下几片落叶,连带着之前的那片一齐装进了布袋。他这一派闲适的模样,看的赵泽风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但在他出声要向谢樽宣战,等到了猎场好好打一架时,谢樽便开口了:
“所谓名师出高徒,我这不是跟你学的吗?”
“……”
见赵泽风一时噎住,谢樽轻笑一声然后扬起马鞭,眨眼便又窜出几丈远。
两人也没认真比试,你跑一段我跑一截的,这一路打闹下来,半个时辰不到的路程,硬是被磨过了一个时辰。
才刚到猎场门口,赵泽风就迫不及待地想拉着谢樽先去打上一场,免得坐在行辕中无聊,不过他才刚刚开口,便遭到了谢樽坚定的拒绝:
“你先自己玩去吧,今日我答应了太子殿下要陪侍左右的。”
赵泽风顿时嘴角一抽,眼神十分幽怨,暗自磨牙道:“不是,跟他一起有什么好玩的?猎兔子?”
“嗯。”谢樽笑着点了点头。
猎兔子自然也有猎兔子的闲趣。
“你若实在无聊,锦玉和华年就在后头,没一会便到了,他们定然是不会嫌弃你的。”
赵泽风翻了个白眼,不理谢樽,扭头便策马冲进了猎场,眨眼就不见了踪影。
开玩笑,如今这猎场里多了那么多奇珍异兽,他要是带着那两位,不也是什么都见不着,只有猎兔子的份?
因为在路上耽搁太久,谢樽只在猎场门前坐约莫一炷香的时间,陆景渊的车驾就出现在了道路尽头。
车驾缓缓地停在了猎场门口,车帘打起,有侍从搬了鎏金的木梯放在车前。
陆景渊一身钢青绣金的长袍,缓步下了马车,眼神从周围俯身行礼的众人身上扫过,然后淡声道了句“免礼”便让众人散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