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渺,你到底在哪里!"
……
"……靳承寒……靳承寒。"
沈言渺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靳承寒的声音,他声嘶力竭地问她跑去了哪里,又问她为什么还不回家。
"不是的……我没有……"
沈言渺下意识地动了动手指,她一双眼眸紧紧地阖着,只觉得整个人都好像浮在云朵之上,脑袋里空空茫茫,半点儿使不出力气。
耳畔的声音却依旧没有消失,一声比一声更坚决。
靳承寒拼命扯着嗓子,他坚定不移地大声喊:"沈言渺,你听着,你要是死了,那我就陪你一起死,到时候,我会把骨灰撒遍全伦敦,天涯海角,我一定不会再让你走丢!"
"沈言渺,你一定要相信我,相信我,我一定会找到你……"
说到最后。
靳承寒几乎已经再喊不出声音来,他如琢如磨的脸庞上憔悴得根本不像他,整个人都沉浸在深深的无力和绝望中。
不可以!
不可以!
沈言渺迫不及待地想要反驳他的话,她想告诉他,她没有死,她还活着,而且,就算她死了,他怎么可以也跟着她一起死。
闹闹怎么办?
她今年才三岁,没了妈妈又没了爸爸,她要怎么活下去。
"靳承寒,我活着,你不可以……"
沈言渺似有若无地轻声呓语着,她白皙的额头上不禁渗出一层薄汗,俏丽的脸颊上看上去痛苦极了。
咸涩的海风,轻轻掠起白色的窗幔。
一幢白蓝两色相间的洋楼,被重重椰林遮挡,悄无声息地伫立在一出海岛上。
"老师,她看上去快要醒了。"
一道温和和煦的男声蓦然响起,中断了一屋子聒噪又毫无章法的钢琴声。
一架黑色的钢琴就这么摆在房间靠近窗边的地方,跟一旁的摆满各类药品和理论书籍的书桌对比起来,简直格格不入到了极致。
钢琴面前坐着一个身形高挑的男人,他身上穿着一件苍青色的毛衫,金色蜷曲的头发在阳光下显得有些稀薄。
男人抬手看了一眼腕表,而后语气淡淡地开口,听上去似乎还有一些遗憾失望:"比想象中要早一点。"
"是的。"
回话的依旧是那一道温和的男声,他身上穿着一件白色挺括的医师袍,手里拿着一本样本夹,严肃认真地继续说:"老师研制的镇定剂,一般人闻过后至少会沉睡三天,她似乎是个特例。"
"醒了也好。"
那个被称做老师的人倏然掀开凳子站起身来,他回眸淡淡看了一眼躺在长椅上的沈言渺,湛蓝色的眼眸里情绪隐晦不明,只交代说:"你好好照顾她,尽量满足她所有的要求,除了让她离开这里,以及和外界联系。"
"好的老师。"
年轻人仍然声音和煦地点头,他就像一台永远积极待机的机器,只会听话地服从所有指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