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卿小姐,您这是……”
靳家老宅。
方管家带着家庭医生出现在客房时,一眼就看到了昏迷不醒的沈言渺,他心里简直疑惑到了极点,明明靳老这一次没有过任何针对沈家的指示,可是这又是为了什么。
“事出紧急,我没时间跟你解释。”
靳玉卿知道自己这此次是下了一个多大的赌注,如果输了不晓得会赔上什么,可是除此之外,她在想不出别的方法:“医生,我都是按照您嘱咐的用药用量,对身体应该不会有什么伤害吧?”
“不会的,靳小姐。”
医生立即毕恭毕敬地轻轻颔首,解释道:“这已经是对人体危害最低的镇定药,除了会让人陷入短时间的沉睡之外,再不会有任何副作用。”
“那就好,那就好。”
靳玉卿悬在心口的石头总算落了地,她下意识地连连点头,又急忙问道:“方管家,我带走沈小姐的消息,阿寒他知道了吗?”
吱——
却不料,她话音刚落,一阵急促的刹车声就遽然划破苍穹。
车子不止一辆,堂而皇之地开进靳家老宅,就连靳老部署最严密的宅院警卫都没能拦住。
漆黑锃亮的皮鞋率先落地。
靳承寒颀长萧肃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之中,他身着深色挺括的高定西装,颈间的领带早早被扯开丢掉,就连衬衫衣扣都揪开了两粒。
靳承寒站在富丽威严的主楼面前,深沉如潭的眼眸里寒霜连绵,他冷声冷气地迅速抬了抬手:“给我找人,不管是谁阻拦,都不必手下留情!”
“是靳总!”
他身后一众黑衣保镖瞬间就四下散开。
靳玉卿看着这阵势,不自觉颤了颤眸光,对于这样的侄子她多少是有些忌惮的,真的太像了,阿寒决心斩断什么的冷厉模样,真的跟哥哥太像了。
“我先下去,方管家,沈小姐这边就交给你照看着。”
靳玉卿抬眸看了一眼方管家,转身就往门口走去,她既然已经做到这一步,那今天就无论如何也要了解这一桩心事。
“玉卿小姐……”
方管家看上去有些迟疑,他不放心地追上去,急忙劝阻:“少爷的性子您是知道的,四年前为了少奶奶,少爷甚至能跟老爷撕破脸,您这又是……”
“我当然知道。”
靳玉卿还不等他说完就冷声打断,阿寒对沈言渺的情意,她从一开始就心知肚明,也正是因为如此,她的计划才能按部就班地进行。
可能阿寒会恨死她这个姑姑。
可能至亲之人往后连陌生人都不如。
但她总得试一试,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她没有多余的心思去瞻前顾后:“沈小姐若是醒来,你也不用拦着,只把我交代你的信拿给她看。”
繁复花纹的羊绒地毯,平整地铺满整个白玉石柱雕砌的阶梯。
靳承寒颇具危险地阴冷着脸色,一言不发就往楼上走去,脚步声坚毅且沉闷,带着孤注一掷的决心。
靳玉卿深深吁了一口气,才牵强地扯出一抹微笑,她款款出现在楼梯转角处,亲切地开口:“阿寒来了。”
靳承寒完美无瑕的俊颜上布满阴翳,他并没有像从前那样礼貌颔首喊她一声姑姑,而是不冷不淡地反问:“您明知道我肯定会来,又何必多此一问?”
靳玉卿脸上温和的笑意渐渐僵住,她竭力按捺着心里的悲切,沉重地点了点头:“对,姑姑知道你会来,所以早早就在这里等着你。”
“您应该知道,我对财团没有兴趣。”
靳承寒棱角分明的侧脸紧紧绷起,他也不多浪费时间,索性直接将话说得清楚:“只要他不再插手我的婚事,我一定将财团完整还回,但如果他还是想将沈言渺当做要挟,我绝不会手下留情!”
“阿寒,他是你的父亲啊。”
靳玉卿从没见过靳承寒这般生冷无情的样子,他口口声声甚至连一声父亲都不肯叫,就好像在说一个不共戴天的仇人:“他现在旧疾缠身,你想对他说的,难道就只有这些吗?”
“不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