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快卑微到尘埃里,可她真的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做,才能把这份债还清。
有时候,她甚至希望霍靳琛能给她一个痛快,给她一刀,两刀,三刀……直至他解恨为止。
可霍靳琛没有那样做,他给了她一个死缓。
死不了,却也活得毫无念想。
叶承泽讥讽的声音又响起:“简大小姐,要是累了,跪不动了,就朝我说句软话,也许,我心情一好,就大发慈悲!”
简妤背脊绷紧,又直又挺,像是一根拉紧的弦。
她这辈子,只对不起过一个人。
若是叶承泽说的是真的就好了,佛要是能听见她的认错,能不能……让时光倒流?
她宁愿不去认识霍靳琛。
宁愿,不和同学打那个赌。
眼前的台阶,高高蜿蜒。
这条路,好像走不到尽头。
她的罪,好像也永远赎不清了。
站起,跪下,磕头……
不知重复了多少遍,不知跪了多少层台阶……她快要晕过去。
一把黑色大伞,支撑在她头顶上方,瞬间挡去那些不安的风雨。
“现在道歉,还有用吗?”
那道熟悉的低沉清冷男声,让简妤背脊猛然一僵。
她抬手,用力抹去脸上的泪痕和污渍,可她的手心已经脏了,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她甚至不敢抬头,去看他的眼睛……
此刻,她比微尘还要低贱,可霍靳琛,高高在上,一如神祇。
风雨中,一把肃穆的黑伞,支撑起一片小小的天地。
简妤跪着,霍靳琛站着。
不知就那样僵持了多久,那道跪着的身影,彻底晕倒。
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简妤感觉到一双有力的手臂,像是从前那般将她打横抱起。
男人胸膛的温度,曾经令她无比留恋……
只可惜,再也不属于她。
……
西洲,君悦大酒店。
江屿川在套房门口焦灼的来回踱步,直到看见电梯门打开,霍靳琛抱着昏迷的简妤,大步走来。
“简妤怎么样?张医生已经在里面等着了。”
张书源,霍靳琛的私人医生,早就在总统套房内恭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