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渝很高兴:那我岂非就是头一个了?”
想想又有点嫉妒,她说送别人花,那想必也是送过徐澈和魏临。
不过那又如何呢,送过的花早已凋零,以后的花却还未开。
想及此,他就重新心情愉悦起来。
你与我一起回去吗?”顾香生问。
夏侯渝摇头:不了,我来邵州带了些人,他们还在客栈等我,其中有我大兄的眼线,我不想让他们过分关注上你,偶尔过去找你也就罢了,像昨日那样留宿,可一不可再。”
顾香生一听,就明白了个七八分。
之前她就听说过,齐国皇帝正当盛年,同样没立太子,跟当初魏国永康帝的情形差不多。不同的是,齐君能gān的儿子更多,人往高处走,私下里勾心斗角自然难免,但齐君比永康帝还要qiáng势,所以齐国上下还算团结,并未像魏国那样闹得不可开jiāo。
夏侯渝那位大兄,便是当年诸国会盟时,作为齐国代表出席的景王夏侯淳。他是长子,却不是嫡子,因为齐君的皇后早逝,没有留下嫡子,夏侯淳勇猛无双,为齐国立下赫赫战功,按理说继位的可能性最大,但齐君暂时却没有封他为太子的意思。
除了早夭的老二和老四之外,如今齐国皇室,能与夏侯淳一争的,尚有三皇子夏侯瀛、六皇子夏侯沪、七皇子夏侯洵、八皇子夏侯潜,个个已经成年,各有所长,这竞争力可比魏国要激烈得多了。
夏侯淳估计对这帮子弟弟早就头疼死了,冷不防又冒出一个夏侯渝,从一开始的毫不起眼,硬是为自己争得一席之地,他能看夏侯渝顺眼才怪。
这次夏侯渝跟着他出来,随身奉着皇帝密旨考察南平民情,为以后齐国的统治做准备,这一点夏侯淳约莫是不知道的,所以他看见夏侯渝离开南平京城,四处游dàng,反而很高兴,巴不得夏侯渝不要跟在自己身边,但又不能放任他脱离自己的控制,便还要派上眼线盯着。
能够被皇帝委以密令,这说明夏侯渝的确在齐国是有些地位的,也难怪夏侯淳会对夏侯渝心怀忌惮。
顾香生:那你打算做些什么,总不能就这样回去jiāo差罢?”
夏侯渝露出有点狡猾的神情:jiāo差的事情,我自有计较,你不必担心,在邵州,我只需要做好一件事便够了。”
顾香生回以疑惑的眼神:嗯?”
夏侯渝:自然是扮好一个久贫乍富,只知游dàng享乐的纨绔子弟。”
他似乎怕顾香生不明白,又解释道:我在齐国兄弟众多,大兄不唯独忌惮我一个,但我近来办成了两件差事,得陛下亲口赞赏,他这次与我出来,心中定然不快,所以我还须低调些好。”
顾香生问:你大兄是个什么样的人?”
夏侯渝:勇猛无双。”
顾香生:行事缜密否?”
夏侯渝摇头:勇猛有余,缜密不足,略显莽撞。”
顾香生眼珠一转:你若是在邵州什么也不做,也不太能取信于人,想让你大兄觉得你游手好闲,不足为虑,我倒是有个主意。”
夏侯渝笑道:还请香生姐姐指教。”
这声香生姐姐叫得甜腻,令顾香生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方才道:跟我来。”
两人一前一后,一个提着油纸包,一个提着花篮,在邵州城穿街走巷,夏侯渝跟在后头七弯八绕,半天才来到顾香生所指的目的地。
财源赌坊。
夏侯渝:……”
顾香生说了声走罢”,便当先走进去,夏侯渝来不及拉住她,只好跟在后面。
邵州城内,认得顾香生的人虽然不少,但这会儿每个人注意力都在自己的赌桌上,眼里除了银子,再容不下别的东西,自然也不会去关注别人。
你想玩什么?樗蒲?押花?字宝?骨牌?斗shòu?”顾香生扭头问他,又自言自语道:樗蒲太花时间了,要不还是押花和斗shòu罢?”
夏侯渝:……”
香生姐姐,你为什么如数家珍?
夏侯渝:……都好,你来决定。”
那就先斗shòu罢。”顾香生拍板道,拉着他就往斗shòu的桌子走去,她还挺奇怪地问:你回齐国之后难道也没玩过这些么?”
夏侯渝无奈:回去之后,镇日在陛下与那些王公贵族之间游走,又要忙着学许多东西,还要应付我那些兄弟,哪里有工夫出入赌坊?”
顾香生想想也是,他离开魏国的时候虽然已经长高了一些,但还没像
现在这么高大结实,穿衣显瘦,脱衣有肉,中间必然少不了锻炼,没有日日坚持,变化就不会这么大。
发现自己的思路如脱缰野马开始奔向奇怪的方向,她耳朵一热,赶紧将其拉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