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渊见蒋馥莹抱着手臂瑟瑟发抖,他抬手将半掩的小窗关起,随即睇向谢锦,“目无尊主,依祁律,当如何处罚?”
“启禀主子,目无尊主,以下犯上,依照祁律,初犯者罚跪抄祁律臣子规一遍,五日内完成。如若完不成,则视为藐视尊主,可酌情降职降俸。”谢锦如实回禀道。
祁渊将太子令悬在腰带上,这么抄臣子规,周大人便没时间动鞭子打人了吧,那女人当由他祁渊来修理,而不是旁人,“是了,是如此不假。周大人若认罚,便跪安吧。”
蒋馥莹之前在周芸贤新官上任大理寺时,他在家中背诵这臣子规,她是帮他听着的,他若背错了她纠正,大概一两万字的规则,大约是讲身为臣子的行为准则,以及对皇权的誓死效忠和拥护云云种种。
两万字,五日完成,一天也就跪抄四五千字,周芸贤右手腕被易缪的人打骨折,他左手亦可写字,大约是可以完成的。
蒋馥莹想,那周芸贤把她沈家害这样惨,媛媛至今还在发高烧,他被罚跪抄一遍臣子规可是罚太轻了,而且周芸贤逮到她没有去捉鸡而是来面见太子为沈家容情,回府不知如何刁难她。
与其被动的等着回府被周芸贤修理,蒋馥莹选择先下手为强,先给周芸贤好看。
太子恨自己抛弃他改嫁周芸贤,那么若自己为周芸贤求情,太子必怒火攻心。
初犯抄一遍臣子规,那她若是继续滋扰太子,那么这周芸贤可就不单单属于驭妻无术,而是属于驭妻无能了。
祁渊企图白嫖她在先,她搞一搞他情绪,利用他打压一下周芸贤,不过分吧!
周芸贤寻思虽然自己右手腕子伤了,白日里忙政务,夜里左手加班加点是可以抄完臣子规的,抄不完也得抄完,好过于被降职降俸,思忖到位,周芸贤缓缓道:“下臣领”
下臣领罚的罚字还没说出口。
“殿下容禀!”
蒋馥莹便先周芸贤一步出声。
祁渊朝她望过来,让他来看看,周夫人叫他是又什么招法气他?
蒋馥莹疾步来到周芸贤身前,用一种保护的姿势跪在周芸贤身前,伸开双臂,将周芸贤护在身后。
她说:“殿下容禀,今日民妇前来毓庆阁之事,家夫并不知情,是蒋馥莹思亲心切,说谎欺骗家夫,偷跑出来的。殿下若要处罚,便处罚民妇,可莫要处罚我家阿郎啊。”
祁渊面色猛地黑下来。
便看着那女子义无反顾将她夫君护在身后,而自己则被她冷落七年,对比之下,自己分外廉价,果然周家是她亲相公。
“你家阿郎是指哪个?”祁渊问,谁曾经不是她的阿郎。
“芸郎。”
“哦,你指周大人。”祁渊牵唇,还以为你指孤。
“是。”蒋馥莹轻声说。
祁渊冷冷一笑,自己一被作废的情夫,立的威风可太多余了。她被鞭子打了,仍旧要护着周芸贤,就那么爱么。可他偏偏就要立这威风了。因为他不愿曾经自己深爱着的小姑娘挨打。
“周大人,贵夫人似乎又在滋扰孤王了?这事翻不了篇了是么?孤一听她这张小嘴喋喋不休,便不能释怀了呢。欺人太甚了。”
“殿下息怒。”周芸贤心中怦怦狂跳,从后扯了扯蒋馥莹的衣摆,“你干什么。不要添乱啊!你会害死我的。”
蒋馥莹心想害死你不是更好么,不是为这个目的她干嘛刺激祁渊那头猛兽,她又不是命硬抗造,柔柔弱弱对祁渊道:“当年抛弃你是我一个人的问题,是我愿意嫁给阿郎的。你若要报复,便报复我一人。我同阿郎是两情相悦的。而且,我家阿郎右手腕骨折了,左手不好抄臣子规的,殿下,请处罚民妇,放过我家阿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