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馥莹见众人要走,她也急忙跟着祁渊去送人。
祁渊牵着她手,将杜敬生、康芮、燕青等人送到了上京食府外,几人都带了马车,各自上车走了。
其时才午后,还早。
祁渊攥着蒋馥莹手紧了紧,两人面面相觑,四处只剩他二人。
仿佛这苍穹世道都静寂了。
蒋馥莹突然问,“你给我买的猫猫是什么颜色的?”
“橘色。”
“猫猫在哪里啊?”
“在青州宅子,丫鬟照顾着。”
“哦。”
祁渊说,“如释重负是吗。你可以过你想要的安安稳稳的生活了。你可以成为你想成为的那种人,不卑不亢,从容安逸。”
“是啊。你也都成为你想成为的人啦。”蒋馥莹和他客客气气,“稳坐龙椅,睥睨天下。这么多年,我们都成为我们想成为的人了。”
两人疏离而生分,曾经多么亲密无间,那日彼此否定后,如今便多么生分。
祁渊提口气,问她,“你要不要去我在七叔这里的房间午休下?”
蒋馥莹快速看了下他,她哪里会忘记她和他曾经在他这里的房间险些发生什么,“我不困的。”
“看你啊。你不困,可以不午休的。”祁渊轻轻咳了下。
蒋馥莹说,“你困吗?”
“我不困啊,你在身边,我怎么会困。”祁渊说。
“是我太气人了吗。气到你不知犯困。”蒋馥莹颇为不好意思的笑了,“明日好多人在洛江辞别你,我也打算加入他们,在洛江辞别你回青州了。”
“你选好看哪支戏曲了吗?”祁渊没有回答她关于辞别的问题,他不知现在肃王的眼疾解了,她有没有谈婚论嫁的心情,但是他没有操之过急,今日还有很多时间。
蒋馥莹将攥在手中的曲目递给祁渊,“现在未时,有贵妃醉酒可看。娘里娘气的曲目,你感兴趣吗。”
“好啊。你有东西在雅间要拿吗?”祁渊问。
“没。”蒋馥莹说,“你呢?”
“我的玉扳指。刚端酒杯,扳指碰酒杯不方便,摘下了。”祁渊话,“你先往对面戏院走了,我等下过来。”
“哦。”蒋馥莹应了声,“我去帮你拿。”
“不需要。我自己走去。腿没事。你再惹我,拉你上楼了。”祁渊见她面颊猛地一红,他便进去雅间去取了他玉扳指戴在手上,他出来食府,却见蒋馥莹在原来位置等他,他问:“你怎么没先去戏院呢?”
“我想等你一起。购戏票排队,我担心我们中间隔了好多人,买不到一起的票了。”蒋馥莹说,“我想坐你身边位置。看场戏,再分开各看各的,就不如意了。喂,看戏,我总适合和你齐肩的吧。”
祁渊怔了怔,于是牵着蒋馥莹手,去戏院购票,他们如寻常男女一样排队,拿了票进戏院看戏,买了两个相邻的位置,消磨一个多时辰,但是贵妃醉酒演的什么,好似都不重要,好似在一起才重要。
位子在最后一排,蒋馥莹将头靠在他肩头,祁渊用手一下一下揉着她的发髻,他低下头在她耳畔说,“对不住。我不该否定你的。我也不该拿你郁症伤害你,让你自己回去养好郁症。你能否原谅我,我真受不住你这样僵住。”
蒋馥莹在颇为昏暗的环境下,一下子眼睛朦胧了,她没有说话,怕现在说话会泄露自己嗓子里的哽咽和颤抖,晚点再说吧,她没怪他,她确实不合适坐那个位子,“郁症没事啊,我很会自己给自己打气的。我晚上或许七零八碎,白日我都是完好无损的小太阳的。”
祁渊将手拥着她肩头,“我们买了那些鸡零狗碎,快些返京凉青雀,好吗。”
出戏院,又是半下午,祁渊带蒋馥莹去了水族市场,好多花花绿绿叫不出名字的小型观赏鱼,令人觉得眼花缭乱,果然市场内犹如温室,各种小鱼游得欢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