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馥莹松了口气,父亲今日的苦难暂时解了。
原来就这么简单么,原来他要帮助她,就真的是说一句话就可以了,可她却献出了尊严啊。莫名的,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
周芸贤一怔,方才殿下不是说留口气就可以了,如何突然不让审讯了,“可是殿下,沈胤祥他还未坦白招供,周某甚至才刚开始审讯而已。还未深入刑讯。这幕后之人还没有眉目呢。”
“孤王需要将话说两遍吗?”祁渊厉目睇向周芸贤,剑眉入鬓,天生的尊贵,不怒而自威。
周芸贤一凛,不敢造次,亦不敢询问殿下有何事非得现下去办,不能他审完再办么,只得将剑柄收回,“是,周某明白,周某僭越了。”
“谢锦,送客。”祁渊说着拿起竹简,多一个字都懒得再言。
沈胤祥心口痛意骤减,接着狱卒进来将他押解回牢,回眸里,他的女儿孤零零立在堂中好生可怜,孤苦伶仃。
蒋馥莹想靠近去和父亲说话,狱卒拿兵器挡住,“周夫人,刀剑无眼,莫伤了夫人。”
沈胤祥慈爱道,“女儿,回去吧,以后不要过来大牢了。过好你自己的生活。只当自己远嫁,没有娘家了。”
蒋馥莹看着父亲被狱卒带走,小声说,“父亲蒙冤我怎么可以视而不见”
谢锦伸手往外引,“周大人,这边出去。”
“周某告辞。”周芸贤拱手对祁渊告别,随即跟在谢锦身后步出书房。
蒋馥莹也跟着要走,前面门帘放下,周芸贤根本没耐心等她一起走,大步走出去挺远。
她刚想掀门帘出去,便听身后祁渊懒懒出声道:“这便走了?”
蒋馥莹一怔,便住步回身,“您在说民妇吗?”
“这里有第三个人吗?”祁渊不答反问。
没有。
书房内只余他和她,还有那暖炉里偶然炸起的火星子。
然而她和丈夫一起过来,没有单独留下的道理,她望着祁渊,婉转道:“我和他一块儿来的。”
祁渊将手中竹简兵法扣在桌案,立起身一步一步朝蒋馥莹靠近,“夫唱妇随,双双归家?”
蒋馥莹被祁渊步步紧逼,直到后背几乎靠在墙壁,无路可避,蒋馥莹别开面颊,习惯了他的冷嘲热讽,“是,以免晚归被他打骂。蒋馥莹在婆家水深火热,这样您满意了?”
祁渊用手扣住她的下颌,使她抬起头,居高临下打量着她的面庞,“你考虑好什么了?”
蒋馥莹不想与他对视,他高高在上,她卑微至极,也或许,不能承受他眼底的冷漠,曾经他对她好过,更显得这冷漠伤人心肠,她挣扎着要把面庞移开,“殿下明明知晓”
祁渊手上力道加重几分,在她细腻的下颌压出些红痕,“孤王要你亲口说。”
蒋馥莹终于不卑不亢的望进了他的眼底,凝着他薄凉的目光,“考虑好做你的暖床婢,服侍你,任你摆布。”
祁渊嘴角轻轻牵了牵,“不服是么?你怪孤王方才从头到尾冷眼旁观?”
蒋馥莹没有说话。
“你怪孤王准许周芸贤对你父亲用刑,并且有意提供刑具?”祁渊又问。
“没有。”
“没有为什么方才不作答?”
“民妇没有资格,也没有身份责怪您。那是我父亲,不是您父亲。”蒋馥莹轻声说着,“您说的,砍的又不是您的亲人。”
“你生什么气?看起来对孤王还有期待,是么。自以为是的认为你在孤心里有极重的位置?”祁渊冷声讥讽,“你什么身份啊,孤王的妃子么,和孤王置气?”
“我没有生气!”蒋馥莹试着挣扎,要把面颊挣脱他手指的束缚,“也没有和你置气!更不敢妄想做你的妃子!”
“没生气你挣扎什么?你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