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无法忘记——
那双月色下,夜风里,藏着恨意与决绝惊心的美丽眼睛。
忘不了她掰开自已的手,纵身一跃时,说的那一句:×?
“就到此为止吧,我愿与殿下永无牵扯。”
当时月明,他惊怒难解。
而今知道一切真相,蓦然回望,才方觉她眼里为何藏着恨意惊心。
李延玺心尖蓦然生出了痛楚来。
连绵不绝。
…
裴景澜善度人心,道:“陆府的重逢,殿下有失而复得的惊喜,也有亲眼看见骊珠未婚夫那位如月华般的陆二公子时的……嫉妒。”
饶是戳到了太子痛楚,被这位殿下冷冽地瞥了眼,裴景澜也没有停下,“更有觉得自已被欺骗了的恼怒——”
“原本的医女怎么就成了待嫁高门的女子了呢?”
“殿下还想过吧,您是太子,出生便是天潢贵胄,除了当今明德帝陛下,您父皇的那把龙椅暂时坐不得,您何处不能去,又想要什么人不可得?”
“所以,这五分的情思,掺杂了您的嫉妒、恼怒、和偏执,变成了七分。”
“再后来——”
裴景澜嘲弄地弯了弯唇,一笑,“得知您从前对她的辜负,她因您所受到的万般苦楚,这七分在悔恨中就达到了九分。”
“殿下,是臣说的这样吗?”
太子却道,“不,你说错了一点。”
裴景澜微微侧目。
不明白是哪一点。
李延玺没有回答,只负手而立,淡淡地想道——
或许,那九分,来得还要更早。
情生意动。
从来由不得已。
…
两人谁也没有再说话。
他们看着沈骊珠给贫苦百姓叩脉、写方、拿药,繁忙不可开交。
对待病患,她至始至终温柔以待,没有丝毫不耐。
裴景澜心下不禁想道。
不知太子见到这一幕时,有何感想。
但若是他,抛却个人私心和诸般种种,只是站在一个臣子的角度——
他想,她实在很适合……母仪天下。
她将会是个很好的太子妃。
可是。
那又怎么样呢。
裴景澜想,他还是希望骊珠能得偿所愿,嫁得心中所愿之人。
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