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镯子又岂止十个八个?
可她却对自己不闻不问。
可见,平日里的亲厚和善,怕都是表面上的。
小娘却在听闻他出事的时候,一下就被刺激得晕倒了。
孰亲孰远,显而易见。
最让他意外的是,混乱之际,却是闷葫芦一样的三姐姐给他吃了颗定心丸。
三姐姐平时虽看着闷闷的,却也不是那种吹牛说大话的人,更何况是在这种性命攸关的事情上。
所以,他没来由地,有点相信她。
夏舒寒从小杌子上站起身,讷讷道:“知道了,我这就回去待着。”
走了几步,又回头道:“喜鹊买了包子,别忘了让她给我送去。”
夏桉笑道:“知道了。”
次日一早,魏氏一边喝着阿胶燕窝羹,一边问过来通风报信的蝴蝶。
“说说,桉姐儿这两日都做了些什么?”
蝴蝶道:“前日,三姑娘和喜鹊上了趟街,将她头上最喜欢的那柄银簪当了,当了钱,还跑去锦绣阁,给苏姨娘挑了两件棉褙子。”
“她去锦绣阁买衣裳?”
“可不是嘛,三姑娘平时手头拮据,连普通的成衣铺子都很少进,一年到头都不给自己添什么衣裳,这次居然去了锦绣阁,奴婢当时也惊了。”
魏氏寻思了片刻,道:“继续说。”
“三姑娘自前日买回衣裳之后,就再也没有出府。这两日像是着了魔,整日翻箱倒柜,一会儿找出来一个珠玉手环,一会儿找出来一个木簪子,一会儿又找出来一个银耳饰,让奴婢拿出去当。”
奴婢这两天跑了差不多十次当铺了,腿都跑酸麻了,且每次就当那么一小件东西,连当铺掌柜都烦了。但再少的银子也是银子,三姑娘每次看到我拿回银子,都乐得喜出望外。”
魏氏嫌弃地皱皱眉:“她把她那些破首饰,都拿去当了?”
“可不嘛,不仅是首饰,喏,”蝴蝶从袖子抽出一根红头带,“这个是她刚刚翻出来的,让我拿上,出去问问当铺收不收。”
抽出发带时,连蝴蝶自己都嫌弃地皱了皱眉。
夏媛一边抚着自己腕上剔透的白玉镯子,一边不可思议地皱皱眉:“母亲,这小贱人是魔怔了吧?她不会以为,卖这些破玩意,能攒够一百两?”
魏氏想了想,不屑地笑了笑:“我以为她有多大的主意,还说自己会想办法。哼,我看她如今已经是山穷水尽,下一步,就差把自己卖了。”
魏氏对蝴蝶道:“行了,既然她让你去当,那你就接着去当吧。有消息及时告诉我。”
蝴蝶恭顺回道:“是,奴婢知道了。”
蝴蝶走后,魏氏对夏媛道:“这个小贱货不过是在无力挣扎罢了,到了明日,赌坊堵在门口,要么给钱,要么给人。到时候,我不信她会眼睁睁看着寒哥儿被带走,被砍掉手。紧要关头,她只能答应我的提议。我已经让姜嬷嬷拟好了契约,到时候,她按手印,我出银子。这事就成了。”
夏媛听着心里十分激动:“母亲,我真的可以摆脱和赵幽的婚事了吗?真是太好了!”
魏氏暖声宽慰:“是,我的女儿,终于不用嫁给那个畜生吃苦了。哦对了,今日收到了帖子,五日后,便是梅园一年一度的赏梅会,你很久没有出席这种宴会,这次就好好准备准备。听说这次的赏梅会,三皇子也会去,你可要好好表现。”
夏媛脸上浮起一丝羞赧。
三皇子乃当朝淑贵妃之子,芝兰玉树,风光霁月,是京中万千少女追捧的对象。先太子已废,如今太子之位空悬,三皇子在余下的五位皇子之中,最是出挑。
说不定,以后还会被立为皇储。
她从前就很仰慕他。若能嫁予他,日后定是风光无限,前程锦绣。
ddyveshu。ddyvesh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