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八点半,方翰民准时到会议室等候,准备跟设计院的三人小组进行最后的谈判。
九点左右,徐辉才带着客人走进会议室,不过,他跟三位客人看上去都是一脸的倦怠,说明昨晚喝得不少。
方翰民跟三位客人打招呼,“李院长、冯处长、赵工,你们昨晚休息得好吗?”
老冯摇了摇头,“休息得很好,就是喝得不少,没想到徐主任这么能劝酒。”
“是吗?”方翰民也不知道徐辉的酒量有多大,更不知道这个平时不善表达的同事,在酒桌上居然非常放得开,也许是自己不在场的缘故,徐辉表现的很活跃,或者真的为了不辜负方翰民的希望,舍命陪君子?“嗨,喝酒嘛,就要尽兴,如果你们觉得不舒服,不如上午休息,下午再谈?”
“没事,在宾馆吃了早餐,现在感觉好多了。”
方翰民让工作人员沏了茶水,端到客人们面前。冯处长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向方翰民征求道:“方厂长,咱们接着昨天的话题,现在开始吧?”
“你们不需要再休息了?”
“已经休息好了。”
“好吧。”方翰民整理了一下思绪,然后说道:“昨天,我们已经把设计费在原来的基础上提高了百分之二十,两位领导还有赵工,你们有什么意见或建议?”
三位客人因为喝得有点多,对昨天晚上酒桌上的事也许已经模糊,但昨天下午发生在谈判桌上的事,他们记忆犹新,面对方翰民提出的问题,李副院长犹豫了一下,然后问道:“方厂长,这个百分之二十,就是你们的极限?”
老李当然记得方翰民昨天下午最后说的话,他故意重复自己当时的问题,是他主观地认为,通过一个晚上的考虑,方翰民的立场也许有所松动。
老李的自以为是,让方翰民觉得可笑,这不又出现昨天下午的局面了吗?“李院长,我不愿意在这件事情上浪费时间,我们一下子把设计费在原来的基础上提高了百分之二十,这已经够坦诚了!”
“一点也不能往上涨了?”冯处长再次试探道。
“昨天我已经表明态度,再也不能往上涨了。贵院觉得这个报价可以接受,那就继续往下谈,如果实在接受不了我们的报价,就说明红星制药厂跟贵院没有缘分,我们只能另想办法。”
方翰民认为,对方希望本单位利益最大化,这无可厚非,但红星制药厂也不能当冤大头!
作为三人谈判小组组长,老冯听得出来,方翰民这番话无异于最后通牒,如果设计院不接受他们的报价,红星制药厂就要另觅合作单位,这是他不愿看到的结果!
“方厂长,你能给我们一点时间,允许我们内部商量一下,再做决定吗?”面对方翰民的逼迫,冯处长不得不采取行动了。
“当然可以!徐主任,你让厂办把接待室的门打开,让冯处长他们去接待室商量。”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老冯等人回到会议室,他告诉方翰民,经过商量,他们提出了两个方案,一个是双方各让一步,把设计费在原来基础上提高百分之二十五,分三期付款,协议生效后付款百分之三十,交付全部图纸后付款百分之六十,剩下百分之十在项目建成后付清。
另一个方案是按照方翰民的报价,设计费在原来基础上提高百分之二十,但付款方式有所不同,分两期付款,协议生效后付款百分之六十,交付全部图纸后,付清余款。
其实,设计院的三人小组意见并不统一,刚才在接待室,他们把门关上后,李副院长首先对方翰民的最后通牒表示不满,冯处长极力相劝,老冯认为,根据他的经验,他觉得方翰民不可能再往上加价了,如果想跟红星制药厂达成合作协议,就应该面对现实,一味硬抗,对方真有可能放弃跟设计院的合作。
“咱们好歹也是省级设计机构,难道就任由一个地方企业的厂长牵着鼻子走?他说啥就是啥?”李副院长没好气地说。
“话不能这么说,咱们也可以提出自己的意见或建议嘛。但是,如果一再拒绝对方的建议,而咱们又拿不出双方都能接受的方案,这谈判确实就没法往下进行了。”
冯处长负责设计院的对外交流,他是谈判桌上的常客,知道审时度势,权衡利弊,面对现在的僵局,他怕方翰民失去耐心,毕竟全国的医药设计单位有二三十家,仅本省就有两三家设计院具有医药项目设计资质,如果逼得方翰民改变主意,他们此行不仅失去意义,设计院还将损失一大笔收益。
一旁的赵工点头赞同,“是啊,咱们不能一味拒绝,却提不出自己的建议,谈判毕竟不是单方面的事。”
“你俩倒是说说,你们能拿出什么有利于设计院的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