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绮萝低头不语。男子尴尬一笑,“真是抱歉,我忘记做自我介绍了,我叫盛无咎,你呢?”“我叫宁绮萝。”宁绮萝冲他感激一笑,“真没想到是你救了我。”她确实没想到。本以为会是墨景和救下自己的。宁绮萝恍惚想起自己昏迷前的事。在眼睛合上的那一刹那,她看到一个黑影朝自己匆匆跑来,速度很快。当时她还以为是墨景和。在昏迷的那一刻,宁绮萝嘴角是带着笑的。如果她死了,最后一幕是看到墨景和不顾一切的朝自己奔来,最起码她能了无牵挂的离去。因为这说明墨景和是很着急自己的,那她死了墨景和必然觉得可惜。念及自己在瘟疫中立下的功劳,弄不好墨景和真的会重新审父亲的案子。那宁家就能沉冤得雪了。可没想到,这一切居然只是自己昏迷前的错觉罢了。救下自己的人,不是墨景和。“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盛无咎的声音很温柔,很好听,“你是被仇家追杀吗,怎么会发生这么惨烈的事情?我看到你的时候当真吓了一跳。”宁绮萝低头,尴尬一笑,“没什么,我只是碰到了山贼而已。”不是宁绮萝不愿意说实话,她现在基本上已经可以断定了,张云峰是墨祈云的人。他必然在墨景和身边做了很多年的卧底。而现在,墨祈云冒着暴露张云峰的风险也要给自己致命一击,这就足以说明墨祈云是真的想要致自己于死地。如果在这种情况下宁绮萝把实话说出来,那无疑等于把盛无咎也扯进来了。看他这风度翩翩的超尘模样,必然是这山间的精灵,与世俗间的勾心斗角格格不入。所以,还是不要说实话的好。盛无咎看宁绮萝那样子,就知道她一定没有实话实说。但这不重要,只淡淡笑道:“这里很安静,不会有人影响你,你在这好好养伤。”“我在附近山上摘了不少草药,足够你用的了。”“谢谢。”宁绮萝扯了扯了嘴角,“但我必须马上离开。”“为什么?”盛无咎很不解,“你伤的很重,最起码得休养半个月才能下床走动。?“身体是你自己的,你必须得当回事,万一真落下什么毛病就不好了。”“公子,谢谢你的关心。”宁绮萝客气一笑,“可我身上的确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必须得离开,以后有机会再见吧。”她说着就从床上爬了起来,可才刚一动就疼的坐了回去。“我就说你不能走吧。”盛无咎扶着宁绮萝慢慢躺下,给她盖好被子。“不管你有多着急的事情,都得以自己的身体为先,不养好身体如何去做那些重要的事呢?再急也得缓一缓。”他朝外看了一眼,叹息道:“不如这样,你在我这养足七天,有什么事儿七天之后再说好吗?”他的声音太温和了,就像三月的春风,直接吹到人的心坎中。宁绮萝不知不觉的心就软了,轻轻点头。可下一秒她又反应过来了。她在这养伤算怎么回事,荆州离不开自己的。而且,她这一走墨祈云肯定会对墨景和说自己死了,墨景和或许不会着急,但李太医呢?还有石存。这些人都跟自己交好,他们知道自己死了得多伤心。不行,不能这样做。宁绮萝深吸一口气,“盛公子,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盛无咎微微皱眉,“我瞧你这样子,应该真的有放不下的事儿,那不妨跟我说说。”“我在这山间住了很久,这里离荆州也近,如果是关于荆州的事,我或许还能帮你的忙呢。”关于荆州的事?宁绮萝眼里掠过一抹沉思。她想到了粮草的事。当时墨景和接到报信的时候,宁绮萝就在一旁伺候着。之后她虽然被墨景和赶出来了,但宁绮萝私底下问过石存相关事宜。据石存所说,粮草是墨祈云派人运来的。但就在距离荆州大约五十里处莫名的丢失了。有说是被敌人劫走的,也有说是被山贼抢走的,各种奇葩言论众说纷纭。宁绮萝也不知道真相怎样,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这粮草消失的莫名其妙,肯定和墨祈云有关。既然自己现在已经离开荆州了,盛无咎又生活在这山间里,他会不会知道点什么?想到这,宁绮萝赶忙询问出声:“盛公子,荆州发生瘟疫你知道吗?”盛无咎点点头,“我略有耳闻,但我听说荆州的瘟疫已经被控制住了,还说是一位宁公子的功劳。”宁公子?他突然愣住,“莫不是那位宁公子就是您的兄弟?”盛无咎在给宁绮萝处理伤口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她是女儿身了。而且现在她头发披散着,但凡长了眼睛的都能看出她是男是女。可偏偏宁绮萝和那位宁公子都姓宁,所以盛无咎才大胆推测宁绮萝和那位宁公子应该是一家人。宁绮萝眼神微微慌乱,赶忙点头:“是啊,那位宁公子是我兄弟,这次荆州的疫情能那么快被控制住,就是他的功劳,我着急回去也是为了这件事。”宁绮萝显然不想说太多,赶紧岔开话题:“敢问这里距离荆州大约有多远?”“五十里地。”五十里地!宁绮萝心中窃喜。这么说来,这里应该就是粮草丢失的地方了。不管是被敌人带走的还是被山贼掳去的,盛无咎可能真知道内情。宁绮萝心中一阵激动,“盛公子,大约十天前,你可曾在这里看到一队运着粮草的车队?”这话一出,盛无咎的眉头立马皱了起来,眼里充满震惊。他这表情恰恰说明他知道此事。宁绮萝更加激动了,“盛公子,您知道什么,能不能全部告诉我?”盛无咎却起身坐远了些,“姑娘,那粮草是运往何处的,你知道吗?”“我当然知道!”宁绮萝赶忙道:“实不相瞒,我这次是跟随端王殿下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