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景和坐了一会,让下人打来一盆水,浸湿毛巾后轻轻的帮宁绮萝轻轻的擦拭着,动作很缓慢。宁绮萝刚才吐血不止,现在脸色都是苍白色的,而且嘴边还有不少血迹。墨景和的动作非常轻柔,就像是在擦拭一件稀世珍宝一样,每一个动作都小心翼翼,即便宁绮萝在睡梦中也没察觉到任何异样。只不过,宁绮萝的眉头偶尔会皱了几下,墨景和便以为是自己弄疼了她,不得不先缓一缓,再继续擦拭。也不知过了多久,墨景和把沾了血的毛巾递给丫鬟,让她出去,再把门关上。今天晚上他要一直守在宁绮萝身边,直到她醒来为止。墨景和在心里不停的安慰自己,之所以这么做是怕有人会给宁绮萝再次下毒。今天晚上折腾的实在太厉害了,墨景和不想再来一次。但墨景和却没发现,这样的说辞是那么的苍白无力。莫说别人了,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相信。一夜时间很快过去,天亮了,宁绮萝依旧没能醒来。但墨景和并不着急。李太医来了一趟,检查了宁绮萝的情况,再次给她把脉,对她恢复的情况很是满意。“王爷别着急,看这样子,到了今天傍晚宁公子就会醒来了。”听到李太医这么说,墨景和也算是放心了。他这一晚上的辛苦总算没白费。“王爷快回去休息吧。”李太医见墨景和眼神疲惫,眼里明显没了光彩,忍不住劝说一句。墨景和却没有理会,就仿佛没听见似的,继续在宁绮萝跟前坐下。李太医默默的叹了口气,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先出去了。他猜的没错,墨景和对宁绮萝的确有种不一般的情感。但很明显,墨景和自己并没有发现。当然了,李太医是不可能去提醒的。如果说对了还好,若是说错了,墨景和还不知道得发多大的火呢。再者,万一他恼羞成怒了可怎么好?自己不过是个太医,命没那么金贵,墨景和也不是非他不可。这一个弄不好把自己给宰了,那他可就真是死于话多了。宁绮萝这边一切风平浪静,只要醒来就能度过危机。而张云峰那边,他昨夜逃跑后根本不敢休息,一直跑到扬州找到墨祈云才停下。现在是大早上,墨祈云昨夜和舞女们一夜春风,这会才刚刚起床。他当然不想起那么早了,虽然扬州现在有很多事情需要自己去做,但不是有张荣曜在吗,交给他就好了。墨祈云伸了个懒腰,刚洗漱完毕准备去用早饭,就有下人来报。“二殿下,张云峰来了。”“谁?”墨祈云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打了个机灵。“张云峰来了。”那下人又重复了一遍,“他就在知府门外,说要求见殿下呢。”墨祈云脸色猛的一变,表情凝重。张云峰在墨景和身边做卧底做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回来了?难不成是墨景和那边出了什么差错,还是说他的身份已经被发现了?虽然墨祈云知道张云峰的身份暴露是迟早的事,但在暴露之前,他必须得给自己提供足够多的价值才行。不过是一颗棋子,死了就死了呗。可现在张云峰毫无征兆的跑回来,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墨祈云思索良久,对那下人道:“让他在书房见我。”这不是什么很光彩的事,最好还是不要弄得人尽皆知。而且这段时间张荣曜对自己很有意见,之前他还前往荆州一趟,弄不好他是墨景和的人。若是让他撞见张云峰,万一他把这事告诉墨景和怎么办?此时的墨祈云哪里知道,张云峰不仅身份败露了,还进了墨景和的死亡名单。在墨景和眼中,张云峰虽然还活着,但和死人已经没什么两样了,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罢了。等墨祈云过去的时候,张云峰已经在书房等候多时了。见他进来,张云峰赶紧行礼。墨祈云摆摆手,“我不是让你盯着墨景和宁齐嘉的动静吗,你怎么突然跑回来了?”张云峰赶忙道:“求二皇子降罪,属下办事不利,身份暴露了。”意料之中的答案,墨祈云并不是很惊讶,只淡淡道:“然后呢?”张云峰眼珠快速的乱转几圈,却不知该如何回答。他这几天做的事的确没有一个是成功的。先前他跟着墨景和出去做任务时给他使过很多次绊子,墨景和虽然没怀疑到张云峰身上来,但那些阻碍也没给墨景和造成任何困扰。只能说张云峰是无功无过。之后墨祈云就叮嘱他,杀掉墨景和固然重要,但不能暴露身份,这才是第一要紧的。来日方长,不急于一时。墨祈云最看重的卧底只有张云峰,万一他也暴露了,那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可谁能想到,之后墨景和似乎知道自己身边是有卧底了,每次都非常小心,张云峰再没找到任何下手的机会。本以为去了荆州之后,张云峰做事就会方便许多。可谁能想到,宁绮萝居然像个牛皮糖一样跟着墨景和,还给他解毒。眼看墨景和的身体一天天的好起来,张云峰非常着急。他暂时不能对墨景和如何,便想着先除掉宁绮萝,再做其他打算。然而,事实的发展却出乎了张云峰的意料。宁绮萝这个人就像是有九条命的猫一样,明明自己针对她多次,可每一次都被宁绮萝躲了过去。就好像暗中有神明在帮助她。张云峰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一股脑告诉墨祈云,他越听脸色越黑,到最后黑的就像锅底一样。“奴才没用,请二皇子降罪。”张云峰低着头,狠狠咬牙。他真没想到自己的点儿居然这么背,对付不了墨景和就算了,居然连宁绮萝也对付不了。这简直是他的暗卫生涯中的奇耻大辱!墨祈云眼睛一眯,“你是说,王管家也给宁绮萝下毒了?”张云峰不知道墨祈云为何有此一问,只好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