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星灼学着电影里预备打人的样子,双手十指交叉扭了扭,手指曲起,掌心按压指关节发出咔嚓的声音。
一个小弟站起来,摆出视死如归的表情,双手颤抖着,死死咬住下唇,右手握拳直击顾星灼面门!
顾星灼的脑袋往侧方微微一偏,左手握住那小弟的右手手腕,朝外侧推了推,化解了力道,躲开这一击,右手出拳捣向那小弟的腹部!
一声闷响后,顾星灼感到拳头传来柔软的触感,那小弟发出痛苦的“呃啊”声。
刚收拾完这个,另一个小弟也冲了上来,张开双臂,想要抱住顾星灼的腰往地上摔,还有一个小弟蹲在地上,飞起一腿,眼看就要扫中顾星灼的下盘!
顾星灼竟是丝毫不避躲,双手向前伸出,分别握住了冲过来的小弟的双腕,往两侧狠狠一掰,然后双脚抬高又落地,正好踩在扫过来的那条腿上!
“啊!”
“啊!”
两声惨叫从厕所里响起,让门外的吃瓜群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那两个小弟,一个双手呈诡异的角度折起来,缩在胸口哀嚎着,另一个抱着腿坐在地上,疼得说不出话。
“报!顾星灼好像扭断了范成瑞的手腕,踩折了李青的腿!”好事者在门外跳来跳去,隔着最上层的玻璃窗探查情况,向外禀报。
还剩一个小弟,一直蹲在身体受伤精神受挫的老大瞿刚身边,没有出手。
顾星灼慢慢地向瞿刚那里逼近,歪了歪头,露出一个很是无害的笑容,微微眯起眼睛,“这位同学,你也要来吗?”
那个小弟在顾星灼的注视下,有些发抖,“不、不、不……不来。”他想往后,但是已经退无可退。
“那你们呢?”顾星灼看着刚刚从他手下挫败的两个小弟,“你们是让开呢,还是想再跟我比划比划?”顾星灼耸了耸肩,一双好看的眼睛更亮了些,语调轻快,期待着。
他期待着后一个答案。
没想到瞿刚能屈能伸,收起了抽气声,一个眼神就让小弟把厕所的门给让开。
顾星灼抬脚往外走,门外围观的同学为他让出一条路。
瞿刚被小弟扶起来。
顾星灼走了两步,回头说:“对了,以后如果还想挨打,去概统班群里加我微信,我随时奉陪,”他想了想又说:“被别人霸凌的感觉,不好受吧?挨打的感觉,不好受吧?”
“还有,如果要医药费,随时找我——丧葬费也是。我不差钱。”
然后,扬长而去。
看着顾星灼潇洒的背影,瞿刚恶狠狠地呸了一声。
顾星灼,我迟早要让你付出代价!
等厕所外的众人散去,瞿刚才带着小弟们灰溜溜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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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课铃又打响了。
白色的瓷砖,透明的玻璃,隔几秒滴水的水龙头,由于室内昏暗而常亮的顶灯……一切都浸泡在消毒水味道和寂静里。
“吱”地一声,一个隔间的门被打开了。
一个昳丽的青年推开门,轻手轻脚从隔间里走出来。
他是李安澜。
李安澜额头上还坠着汗珠,微长的鬓发被打湿,紧贴着脸颊,他眉头紧锁,眼神闪躲,嘴唇抿紧,像是刚刚出巢的幼鸟,带着对这个世界的恐惧。
但这不安的神情丝毫没有减损他容貌的清俊。李安澜的五官是典型的东方美,眉眼温润,偏柔和但不女气,略圆融但不臃肿,脸颊还有些婴儿肥,是毫无攻击性的长相。
他的动作有些僵硬,外套的拉链勾在了隔间插销上,拽住了衣服,发出金属在一起碰撞摩擦的刺耳声音。
他赶紧退回去,哆哆嗦嗦地把拉链整理好。
然后缩手缩脚地往外走。
李安澜被瞿刚找人打了整整一年,有了心理阴影,这次下课在厕所里偶遇瞿刚,他就立刻躲进隔间里,双手发抖心跳加快呼吸急促。
这是一种名为瞿刚的恐惧。
而就在他快要失去意识时,他听到了另一个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