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雁双说完这番话,下面还是有了小小的轰动。她却也不理,静静地观察着闺秀们的言行举止,一一记在心里。
片刻之后,讨论之声渐歇,她才击了两下掌,“学堂之上,还请学子们安静。若大家没有意见,考核便开始了。咱们的考核没有太多的死规定,唯一一条便是识字,其余的,琴棋书画均可自由发挥。”
说罢朝旁边侍立的丫鬟点点头,两个小丫头便端着厚厚一叠写了字的纸张和笔墨上前,放到谷雁双面前。
谷雁双扫视一眼台下,个别仍在窃窃私语的闺秀感受到她的目光,立即噤声,不敢再多言。
这是身为先生的威仪,哪怕家中有着强大的背景,在面对先生之时,也会下意识的顺从。
谷雁双满意的点点头,唤出第一个名字:“钟静槐。”
一位身着水绿色长衫的女子自座位站起,徐徐走出,“小女子钟静槐,见过先生。”
谷雁双微微阖首,自面前的那叠纸上拿起一张,问到:“你可识得这八个字?”
钟静槐定眼一看,面上显出笑意,道:“似兰斯馨,如松之盛,出自千字文。”
谷雁飞有些意外的抬了抬眉:“没想到第一位学子,便有如此才识,如此甚好。”
低头在她的名字后头打了个勾,又问道:“可有什么特长?”
钟静槐胸有成竹道:“琴棋书画,均可一试。”
“这丫头,应当是有些才华。”徐燕熙悄声道:“可惜太爱出头,却是令人不喜。”
霍天心也深有同感,想不到这看似宁静的女子,深藏着一颗一争高下的心。这种人若是没有利益之争便罢了,但凡牵扯上些什么,对自己来说会是个麻烦。
谷雁飞显然也不太喜欢太过刻意表现的人,为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头,“你选一个便是。”
钟静槐大概也察觉到了这细微的变化,咬了咬唇,抬眼看向一旁的笔墨,道:“如此,静槐便作一幅画吧。”
一旁的小丫头连忙把笔墨奉上,规整的摆在条案上头。钟静槐提笔蘸饱了墨汁,略一沉吟,轻提手腕,在宣纸上落笔。
一扇半开的窗户,几支梅花探头而出。简单又明了的画面,只有深深浅浅的墨色,并无太多点缀。偏偏就是这样的简单,亦把梅花画得精致无比,就连窗棂上的图案,也勾画得细致清晰。
最后一笔落下,钟静槐将笔放回笔架上,上翘的嘴角终是掩饰不住一丝得意,“先生,静槐画好了。”
小丫头将画举起片刻,让在场的闺秀都能看见,又把画放到谷雁双的桌面,悄然退开。
“此画线条清晰,精致柔美,只以墨色深浅浓淡勾勒出冬日美景,甚是不错。”谷雁双的评价淡淡的,在其名字后面又画了一个勾,写上几个字,并未提出其不足之处。
毕竟只是考核学子的基本功,无谓太过挑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