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景珩说:“走吧。”
“你们先走吧,我再坐一会,帐我自己会结,好好照顾她们。”
“你不走?你也喝了不少酒。”韩溯提醒,“你们住的近,我可以送你到门口。”
景珩摆摆手,说:“不用了,我没醉,自己能回去。再坐一会,神智就更清楚了。你可能不知道,以前我们三个人一块出去,她两情绪不好的时候,总会喝多,每次都是我给她们两个善后,我也习惯不喝酒,或者少喝了。这次也一样,你别看我喝的多,其实这点量不会醉,反倒会很清醒,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他抬眸看了韩溯一眼,脸上的笑容很淡,目光在宋灿的脸上扫了一眼,很快就收回了视线,又拿起茶杯喝了口茶。
“真的不走?”韩溯又问了一遍。
他摇了摇头。
随即,韩溯就站了起来,架着宋灿,说:“那我们先走了。”
“嗯。”景珩没有再看他们,只轻点了一下头。
很快这一张桌子,慢慢的就成了景珩一个人了,孤家寡人的感觉可真是糟糕,他坐在位置上,看着周围空空如也的座位,笑的十分无奈。人啊,总要走的,也要适应这种人走茶凉的感觉。
……
回去的路上,宋灿幽幽的睁开了眼睛,像是刚刚醒过来,这会她是靠在韩溯的肩膀上,他的肩膀很宽厚,靠着有种很扎实的感觉。宋灿眨巴了一下眼睛,缓缓的往上看了一眼,脑子有点短路,抬眸看了韩溯一眼,笑了笑,说:“你回来了。”
这声音含糊却又清晰,那声音里似乎带着一丝笑意,听到韩溯的耳朵里,心里不由的颤动了一下,那一下初初蔓延开来的全是酸涩,涩的发苦,但慢慢的在这酸楚中溢出了点点暖流。那种又暖又酸的感觉真是要命的难受,韩溯唇边泛起了一丝温和的笑容,不由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唔……”她轻微的嘤咛了一声,在他肩膀上靠了一会之后,才慢慢的坐直了身子,抬手轻柔一下额头,喉咙有些干,这脑子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醒了?难受吗?”韩溯说着,就将之前准备的水递了过去。
宋灿看了一眼,伸手接过拧开喝了一口,嘴里舒服多了,可头还是很晕,其实她并没有睡,刚刚只是太晕了,所以就趴在桌子上没动。他们的对话,她多多少少也是听到了,忽远忽近,时而模糊时而清晰,想要听的仔细,她必须要集中精力,但那样太累了。
她喝完水,整个人往椅背上靠了过去,再次闭上了眼睛。韩溯伸手将她的头往自己的肩膀上压,说:“靠着会稍微舒服点。”
宋灿没说话,现在的脑子混混沌沌的,其实她潜意识里是喜欢靠在他身上的,他的身上有一股清新的味道,闻着很舒服。她现在也没有多少克制力,这么靠着了,也就靠着了,整个人还往他的身上凑了凑。
所幸她没怎么闹腾,就这么安安分分的坐在他的身侧,偶尔会跟他聊天,声音含糊,也没有什么中心思想,完全是想到什么说什么,有些问题,韩溯都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感觉这人是从火星来的,这话是怎么说出来的都不知道,多半像个小孩,脑回路不是正常人能够想到的。
韩溯也算不错了,还愿意跟她交流,虽然是鸡同鸭讲,但起码是有个人在回应你,而宋灿就是需要有个人回应她。
到了家门口,韩溯先下了车,然后将宋灿从车内抱了出来,背在了身上,手里还拿着宋灿的包包。
他对司机说:“你回去吧。”
“韩总……”司机刚想说自己不怕等,深深想了想,也就了然了,他笑了笑,说:“好,那明早我过来接韩总。”
“明天再说,有事我会给你电话。”
说完,他就背着宋灿走到门口,从她包包里拿出了钥匙开门进去。宋灿多少还是有点意识的,她的双手可是牢牢圈着韩溯的脖子,一点儿都不放松,双腿也夹着他的腰,没有丝毫松懈。
所以,韩溯松开了双手,她整个人还是牢牢的挂在他的身上。
“韩溯,你知道吗,你知道我这几年一个人过了有多痛苦吗?你知道不能跟别人联系,又不能找人倾诉的感觉有多糟糕吗?”韩溯在开门的时候,宋灿幽幽的睁开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脸,不是那么真切,但他身上的体温又在告诉她,这人是真实存在的,韩溯确实回来了,她等到了。
“我知道。”韩溯低声说着,并推门走了进去。
屋内,祝阿姨留了几盏灯,溯溯被绑在一楼,原本是趴在地上的,见着他们进来,一下就抬起了头,精神奕奕的看着他们。
韩溯只用余光看了它一眼,就背着宋灿上了楼。
“你怎么会知道,你如果会为我着想就不会这样擅自做主让我生孩子了。”她喃喃的说着,说完又长长的叹了口气,自语道;“可是我又真的很爱朵朵,就算很累也很爱,她是你的女儿,明明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可却长得像你,这真的太不公平了!为什么要像你,应该像我才对。”
韩溯说:“嗯,是不公平,应该像你。”
宋灿并没有理会他的话,继续说:“她越大就越像你,有时候我都能在她的脸上看到你的影子,真恐怖……”
韩溯背着她默不作声的一步步上楼,唇边含着暖笑,听着她在耳边喃喃自语,小声抱怨,之前那种又酸又暖的感觉再次席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