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目光在他脸上扫了数眼,舌头**了一下嘴唇,大手一下拍在女人的腿上,上下摸了摸,笑说:“你儿子?你这女人还真是,自己儿子也拿出来卖?”
随即,男人就冲着他挥了挥手,说:“来,进来,别在门口杵着了,肯定不是第一次了,还害羞什么,你要是让爷高兴了,没准爷还包养了你,供你吃喝,还供你读书呢。”
他不动声色的走了进去,顺手关上了门,立在床尾,毕恭毕敬的说:“您好。”
“这小子长得倒是很标致。”他扬了扬下巴,说:“来,把裤子脱了,让爷看看你发育的怎么样。”
韩青没动,脸上挂着一抹浅笑,男人还算耐心的等了一会,见他始终一动不动,当下就恼了,冷哼一声,将手里的烟头摁灭在床头,旋即随手一丢,便丢在了他的要害部位,说:“怎么的?还不肯呢?”
“韩青,你怎么回事!想挨揍是不是!想不想上学了!”
韩青的眼眸微微一动,上学?就是因为要上学,他才这样忍辱。犹记得那一次,他去韩家找过他的亲生父亲,那个每天都会被他母亲咒骂断子绝孙的男人。找过去的时候,他是抱着一丝希望的,可终究他是不被这个世界欢迎的人,所有人都要欺他,压他,辱他。
包括,他的父母。
他在韩家大宅门口等了四天三夜,才终于拦到了韩海铭的车子,没想到他运气那么好,一拦就拦到了他们一家四口。他张开双手挡在车子前面,所幸司机的反应够快,车头与他的身体大概只相距二十厘米,很近很近,他能感觉到车子散发出来的热量。
司机见着他皱了皱眉,降下车窗,冲着他挥挥手,说:“让开。”
他没动,只定定的站在原地,依旧张开上手,大声说:“我要找韩海铭。”
他的声音很响,车内的人应该听的很清楚,司机回头看了韩海铭一眼,紧接着就打了电话,把保安叫了过来。
“您还记得吴琼琼吗?我是她的儿子!”他依旧叫的很大声,可他终究没有看到韩海铭下车,却引来了几个保安,那时候他才几岁?瘦小的身板,就算拼了命,也只能对付一个。
最后,因为他的胡搅蛮缠,他被保安拖到暗地里打了一顿,险些打掉了一颗牙齿。然而,韩海铭从头到尾就没有看他一眼,车子从他身边开过,透过墨色的车窗,他只看到韩海铭对着他的老婆微笑,连余光都没有给他。
有些感情的泯灭,大概只需要一瞬间,只需要对方一个冷漠的反应,就可以浇灭他心里所有的期望。那一刻,韩青是绝望的,可他大概是绝望的次数太多了,心忽然就没那么难过了。他躺在地上,看着那辆昂贵的轿车渐渐远去,韩家大宅的大门缓缓的在他眼前关上。
他们都不要他,谁都不要他,因为他是个错误,他是个没用的东西。
他被揍了一顿,保安们见他不反抗,也不动,甚至连叫都不叫一声,便没再继续。用脚踢了他一下,说:“识趣点就走远点,这韩家是你这种人能乱攀亲戚的?也不回家照照镜子,自己长什么样,还是安安心心过小日子吧。”
如果,如果可以安安心心过小日子,他又怎么会跑来找这个父亲!他没动,也没说话,只是狼狈的趴在地上,嘴里满是血腥味和尘土味。他的手慢慢的握成拳,眼角嘴角沾染着血迹,一只眼睛几乎睁不开。
不知过了多久,他冷冷的笑了起来,感觉自己就像一条狗,不,应该说更像一团垃圾,被人丢弃在角落里。他笑的稍微用力一点,身体就会觉得疼,还牵动了嘴角的伤口。正当他想爬起来的时候,一双皮鞋出现在了他的跟前。
如果说,那一瞬间,韩青心里还是有一丝渴望,说出来会不会被人耻笑?然而,他是真的有那么一瞬间,以为韩海铭出来了。
只是当他扬起头,看到对方的瞬间,心里那零星的火光,没有丝毫挣扎,就那么无声无息的熄灭了,就好像从来都没有燃过。
他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个陌生人,他不认识他,也从来没有见过这人。他的面上带着笑,缓缓的蹲**子,微笑着冲他伸出了手,说:“站起来。”
韩青一时没动,可看着他的眼睛,他知道自己被救赎了。半晌,他缓缓抬起手,将自己满是污渍的手放在了他的手心内。下一秒,韩青就被对方给拉了起来,对方还替他掸了掸身上的尘土,扬了扬下巴,说:“好好记住这里,你还会回来的,光明正大的回来。”
对方牢牢握住他的手,明明笑容是那么温和,然而韩青却感觉不到暖意,不过倒是得到了一种激励,看着那扇大铁门,脸上也跟着露出了一点点笑容,因着脸上挂彩,又稚气未脱,那笑容显得有些滑稽可笑,咩有半点渗人的感觉。
起初韩青并不知道那人是谁,他让他叫他Y先生,类似于一种代号。他们每周会见一次,Y先生会教他一些本事,偶尔会跟他聊聊天。后来,他还给了他一个新的名字,叫作韩子衿,他说:“这个名字等于是你的新身份,只是要用这个名字,你需要摆脱韩青,我想你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
他依旧笑的温柔,轻轻的摸了摸他的头,最后一下的时候,却特别的用力。
那意味着什么,韩青不是很清楚,但他知道韩青这个名字是谁给的,就要摆脱谁。他跟这个Y先生认识的事情,他母亲一直不知道。反正她也不曾关心过他,对于他日渐的改变,她也从来不会放在心上,应该说她吴琼琼什么时候正眼看过他了。
在她的眼里,他是什么?狗都不如,对待狗听话的时候,还会说两句暖心的话,而对他,自打他出生到现在,身上大大小小的疤痕倒是留了很多。吴琼琼但凡心情不好,或者心情好的时候,看他碍眼了,就会打他,小时候忍不住痛,每次都叫的很大声,她为了不让人听见,会用胶布把他的嘴巴缠上。
那手段简直不像是对待小孩!现在他长大了一些,会反抗,力气上她明显是干不过了,**的事情倒是少了。但是会被她用下三滥的手段,拉去接客人,专门接那些重口味男女通吃的。很久以后,韩青想,也许那时候他的母亲心里也早就不正常了,她把自己所有的遭遇,所有的怨恨都归结到他的身上。
韩青立在那里,双手背在身后,目光灼灼的看着他们,笑说:“自己脱没意思,爷喜欢乖顺一点,还是喜欢刺激一点?”
那男人一听,眉梢一挑,忽然就来的兴趣,直起了身子,问:“还有这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