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应过你我们不再每天都吃干草了。”房子里有两间卧室。琐屑坐在一旁,韭菜陪着女儿,琐屑从背包里拿出她的便笺,记录下她这一天的生活。韭菜似乎愿意假装她是他们小家庭中的一员,而琐屑还没有(也永远不会)忘记她第一年的生活,他的出现给她的幻形灵们带来了恐惧和痛苦,她害怕有一天盛诗会发现这一切。
琐屑并不介意她挽救了韭菜的生命,哪怕只是因为盛诗是她的朋友,她也不希望这匹小雌驹身上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玩了几个小时后,他们都睡着了,琐屑不怎么睡觉,所以她很快就醒了,她发现房子里很安静。现在她已经不用担心韭菜会偷偷溜出去赌博或喝酒——他还有一个女儿要照顾,琐屑给他分配的预算也多了起来,他已经好几个月没向她拿钱了。
琐屑偷偷走到门口,然后闭上眼睛,给自己换了一个样子。虽然她有了爱,也有几百年变形的经验,但她年轻的身体还没有发育到能变成她想变成的任何样子,所以她集中自己的全部精力才勉强完成了变形。琐屑飞快地长到了她所能长到的最大年龄,变成了一匹苗条的天马,有着现在小马们最喜欢的那种光滑的身体和曲线,她现在有一头光滑的橘色鬃毛,有着甜美的嗓音,还有完美的,梳理过的羽毛。
这种变化是如此完美,只是她夜视的能力也消失了,她看不到韭菜就在离她几英尺远的地方,震惊地盯着她。他从床上爬了起来,尽管他盯着她的时候看上去半睡半醒。
“你是……?”
“琐屑,”她小声回答,盛诗睡得很沉,但即便如此,她也不想冒险吵醒她的朋友,她的声音不再是孩子气的尖叫,而是一种迷人的、悦耳的音调,和她的身体一样,热辣无比。
“我以为……”韭菜打了个哈欠,“你只能……”
“变成你女儿?”她微微一笑,回头朝门口瞥了一眼,“我还能换一两个模样。”她撒了个谎,琐屑几乎能变成任何她见过的小马,但她不想让韭菜知道这些。
“你在做什么?”
“我每天晚上都做同样的事情,”她低声回答。“嗯,在过去的几个月里,我去赚钱了。”
“我的天呐……”韭菜似乎完全醒了,盯着她看,“你……你在几个月前就开始这么干了吗?那你随时都可以飞走……但是你没有自己离开。”
“我当然不会,”她嘶嘶地说,声音更急迫了,“嗯,我每天晚上都出去,但是我在你醒来之前就回来了,你真的以为去年的奖金到现在都没有用完吗?”她使劲摇了摇头,“现在,我真的得走了,明天可别把盛诗带来了。晚上可能会有小马来检查,所以我就直接回采石场了,记好了。”
她没有给他回答的机会就离开了,走到楼梯口,然后又走到阳台上,她毫不犹豫地起飞了,让夜晚的空气托起她,带着她向上飞去。
再次拥有一个成年小马的身体是一件奇妙的事情,即使这只是一种幻觉,但她身体里的力量却是真实的,即使只是爱的作用,她在这个身体里的头几个晚上……嗯,比现在糟糕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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琐屑找到了没有暴力犯罪、没有幻形灵奴隶的妓院。对她来说,成为那里最受欢迎的母马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琐屑在各种不同的身体里经历过各种不同的性别——以前那些只会使她反感或生气的行为现在都令她愉快,只要对方是一匹小马,他们就能玩得很开心,只是琐屑的心里只容得下一个幻形灵。
*幸好我还很年轻,不用担心这个。*
她不像在最初的几次外出中那样,飞到了亚历山大的郊外,她飞向了塔楼,以及周围那些更大的石头建筑,她的目标是一匹特别的小马,她每星期都会到他那去一次。
琐屑并没有像那些“机构”里其它“受欢迎的”母马一样,一味迎合有钱的客人的兴趣,她也去过贫民窟……不过是为了其他东西……
她降落在这座城市最大的屋子的阳台上,落地时蹄子踩在地毯上软绵绵的,这里建筑的豪华令小马印象深刻,据琐屑所知,自从这座城市重建以来,统治这座城市的家族就一直住在这里。
阳台的里是一间陈设豪华的房间,墙上挂着一幅画,显得那么大,那么古老,她有时会怀疑这里到底是不是人类建造的,琐屑打开壁橱,那里挂着十几套不同大小的衣服,有各种不同的面料和颜色。
它们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非常暴露,裙子有着蕾丝花边的褶边,粉色的肩带搭在她的腰上,但琐屑又把它脱了下来,她用蝴蝶结以特殊的打法扎住她的尾巴。
她选择了挂在这里的一件最不出格的连衣裙,一件普通的白色太阳裙,她头上戴着一个白色蝴蝶结,她想用这种方式告诉她的雇主她今晚没心情,这并不意味着他不能继续做他想做的事,但是……
琐屑像往常一样,在图书馆找到了她的主顾。
乐思好学(StudyTime)是一匹斯文的独角兽雄驹,高贵的黑色礼服优雅地穿在他灰色的身体上,似乎总是松松垮垮的。他淡黄色的眼睛总是藏在一副厚厚的眼镜后面,当他把一本书举到面前时看到了琐屑,他显得很紧张。
琐屑发现晚上的茶点已经在门口等着了——一瓶浸在冰里的红酒、一副眼镜和一盘异国风味的奶酪,它们闻起来……嗯,就像马食一样平淡无味,不知怎的,她怀疑盘子里的任何一样东西都比韭菜一个月挣的还值钱。
她把盘子端到他面前,乐思懒洋洋地靠在座位上,专心地读着一本古书,当她把小桌子摆在他面前,为他们俩倒酒时,他似乎没有听见。他没有抬起头来,也没有动,直到她用一只翅膀磨擦着他的前腿,“你好啊,亲爱的。”
“反转(Inversion),你在这里。”他抬起头来,贪婪地瞪了她一眼。琐屑并不介意,即使她今晚有别的事要做,性欲也是一种她可以收获的情感,即使它提供的爱意是稀少的。“我还以为你今晚不会来了。”他指了指旁边的座位,琐屑坐了进去。
当乐思把她拉过来进行简短而充满激情的交流时,她没有反抗。他对琐屑的动作比琐屑本人对莱利的动作要笨拙得多,她注意到了这一点,另一方面,她陶醉在没有被血液污染的爱意之中。
她很快就挣脱了他的怀抱,当然,由于有将近两个月的时间,她每周至少有三次到这里来,对他的新鲜感已经消退了,但她仍然穿着符合他品味的衣服,仍然愿意让他随心所欲地做任何他想做的事情,但她并不希望他们的关系发展到这种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