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清笑眯眯地看着老太太,问道:
“我们在这村子里还有些事要办,方不方便在这里借宿两晚?”
说着她将一百两银票摆在了桌上。
老太太一看两眼放出光来,搓着手连声道:
“方便,当然方便!您几位尽管放心住下,床铺被褥我都给您准备全新的来!”
老太太殷勤地上了茶,就忙着去张罗了。
待老太太离开,云清清抿了口粗茶,看向频频向外张望的静瑶,笑道:
“这两日没什么事,你若呆得闷了可以自己四处转转,别离开我们视线太远就好。”
静瑶双眼微亮,抿着唇腼腆地朝她福了福身,就迈着小步离开了屋子。
小姑娘的背影有几分克制的雀跃,云清清微微勾了勾唇。
萧长珩若有所思地看向窗外,只见静瑶一路沿着院子边缘,参观着那些工具器皿,有时还小心翼翼地伸手触一触,又立刻缩回手转头看着铁墩子前的卢二,像一只好奇又胆怯的小兔子。
他不由得挑眉看向云清清,以眼神询问。
云清清微微一笑:
“此事说来话长,还是静观其变吧,这两天就有分晓。”
听她这么说,萧长珩也不再多问,踏踏实实地等着那个“分晓”。
不多时,老太太回来了,身旁跟着个中年大婶。
经过院子里卢二身旁时,老太太正看见客人带来的那个不起眼的黄瘦小姑娘,蹲在铁墩子前,看卢二拿着工具测量估算八卦盘,也没当回事,跟云清清等人打了个招呼就忙去了。
小半天接触下来,几人知道了老太太姓赵,那大婶名叫李兰花,是老太太的大儿媳,因为客人要住两天,专门被赵老太喊过来帮忙的。
中午吃饭时,卢二沉默地扒了几口饭就下桌了。
“您这二儿子年岁也不小了,怎么没娶妻?”云清清看似随口问了句。
赵老太面色一顿,长长叹了口气,如同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起来。
赵老太说,二儿子原本也有家室,两个儿子成家后就各自独立出去,本来日子红红火火没什么不好的。
哪知那二儿媳嫌贫爱富,觉得这小村子是穷乡僻壤,成婚一年不到就跟外地路过的富商跑了。
自那以后卢二就一蹶不振,整天浑浑噩噩酗酒度日,原本打铁的生意也做不下去了,赵老太放心不下,这才搬过来跟儿子一起住,也算有个照应。
说到最后,她满脸愁容道:
“我儿当年也是一表人才,手艺又好,别说村里愿意嫁他的姑娘排着长队,就是县里富贵老爷家的姑娘,都有想倒贴来的。”
“哪知他偏被个外来的孤女勾走了魂,说什么非她不娶,结果怎样,那狐狸精还不是跟富商跑了!”
“唉,你说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竟然还惦记着那狐狸精,说什么也不肯再娶,可真是让我这个当娘的操碎了心呐……”
门咣当一声被推开。
“娘你能不能别说了!阿萱不是那样的人!”卢二站在门口,面色沉郁地看着赵老太。
老太太吓了一跳,看见他的脸色后悻悻地闭上了嘴。
卢二这才收敛神色,朝云清清看过去:
“字刻好了,客人有时间可以来验收。”
饭后,云清清交代了几句,独自去找卢二验收八卦盘。
他带她来到一个单独的工作间,将刻好字的八卦盘递给她。
云清清接过,只见背面三个大字精雕细琢,属实佳品。
她满意地点点头,拿出十两银票递过去。
卢二却没接,目光直视着她,眼中不再似之前的迷蒙和颓废,隐隐透出几分期待来:
“姑娘当真是天命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