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场高台
朱慈烺和陈四、向仁生正在木桶旁大快朵颐,而同样围在木桶旁的徐胤爵与常冠林却只浅尝辄止,似乎是将注意力全都放在了一旁的书吏身上。
今日朱慈烺虽起得晚了些,但当他到出现在校场中时太阳却也不过刚刚升起,民壮们也只是才开始训练而已。
来到校场前,朱慈烺还想着能否凭着自己的见识对训练项目进行优化,但看了一阵后他也只得承认自家的见识并没有涉及到这些。
最终朱慈烺在校场中装模作样地转了一阵,待看见勋贵大臣们的家仆将一桶桶早饭运至校场他才停了下来。
老实讲,他原本是打算随便寻个小旗队和他们一同用饭的,可派去查抄忻城伯府的人却也在此时前来复命。
因此他才不得不回到高台用饭。
“殿下,自忻城伯府抄出一百一十五万余两白银,三万余两黄金,七万两千六百余石粮食,另有房产田地、文玩珠宝、珍稀器物暂时无法统计。”
那书吏报完后便紧张地看着朱慈烺,似是吃不准殿下会不会因为赵之龙庞大的家产而动怒。
陈四、向仁生两人却直接被惊得长大了嘴巴,连食物正从口中滑落都丝毫未觉。
这也难怪,放在过去十多两银子便可供普通人家一年小康。
这百万,两人怕是做梦也没想过这么庞大的数字。
说起来,徐胤爵到底是国公爷,虽也有些担心朱慈烺动怒,但也仅此而已,对那串数字并没有表现出太多惊讶。
“入库吧,”朱慈烺淡定地说了一句,随后又向正在发愣地向仁生说道:“再派些兄弟一同看守。”
徐胤爵看到朱慈烺的表现,心中除了感叹天家气度之外也没别的想法,可他却不知朱慈烺的泰然并非源自什么气度,而是来源于对明末财富格局的了解。
明末时节,皇帝穷、百姓穷,可夹在中间的勋贵大臣和地主乡绅却富得离谱,从掌着南直隶数十万大军的忻城伯家里抄出这些财货又怎会让朱慈烺有太多反应?
要知道当初崇祯虽只从自家臣子手中募得十余万,可李自成在北京劝饷时,光白银就得了七千余万两。
别看那帮人是京官,若是比钱财怕是拍马也追不上赵之龙这个江浙地区最大的军头。
江浙贸易发达,赵之龙作为这里最大的军头,无论贪赃枉法亦或规矩经商都可以赚的盆盘钵满,哪是北京那些人能比的。
念头转了一番,朱慈烺却没有因为礼包的丰厚而高兴,反倒有些惆怅起来。
现在他手中已有近三十万石粮食,哪怕将应天城中青壮年男子全都征为民壮也能吃上三個月。
可帐不是这么算的,围城之初朱慈烺手中的粮食只需供应军队、民壮即可,但时间一长,待百姓手中存粮消耗殆尽,这一百多万张嘴便全需朱慈烺供应。
当然,朱慈烺若是心狠一点,只保证军队供应不理百姓死活的话也没什么大问题。
可要是如此,他还折腾个什么劲?他和那些为了自家富贵而降清的人又有多大区别?
“粮食还是少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