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仰朝一旁的亲随招了招手,随后便俯下身子在其耳边说道:“快去找张总兵,就说两营兵马已被应天军击溃,那小子正在找他对质。”
说完他一跃从马上落地,紧接着便快步往“阵”前跑去。
“二公子!你可吓死老夫了啊!”
这一声让原本已被镇住的场面重新活了过来,一时间求饶声、舒气声不绝于耳,而田仰则只用这点功夫便已跑到了徐仁爵跟前。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你们若真有什么事让我们怎么跟监国殿下交代啊!”
不是他。
徐仁爵在心里将其从怀疑对象中剔除,随即便对田仰施放了足够善意。
“多谢巡抚大人前来救援。”
“谢错人了,谢错人了,兵卒是鹏翼麾下,饷银是季明所筹,老夫只是适逢其时罢了。”
“无论怎样,巡抚大人能冒险赶来都是大恩,待我回返后定报予殿下知晓。”
话音落下,田仰脸上的笑容愈发和善,可只过了片刻,他便将笑容收起,对着跪在一旁的兵卒厉声喝道:“快说,你等是受何人指使?!”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
那兵卒大抵是被之前的逃亡吓得缓不过来,只知不住在地上磕头,却连半句有用的话都说不出来。
田仰似是对这样的表现极为恼怒,朝那兵卒肩上踹了一脚便对着其余兵卒骂了起来。
“尔等今日险些坏了朝廷大事,若再不如实招来,莫不是以为法不责众,老夫便不敢杀人!?”
话音落下,本还在磕头的乱军们愣了一下,随即便有数人高声喊了起来。
“大人!我等听说应天兵方一上岛便被赏了酒肉,心下不平所以才做了这等蠢事啊!”
“大人!我等别无他意,只是想抢些酒肉啊!”
“大人!带头的已被应天兵射死,我等只是胁从啊!”
寻常时节,将帅们处理闹饷兵卒也不过是只诛首恶,可听田仰的意思似乎是要将这些乱军尽数杀死。
不消片刻他们便你一言我一语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大略说了出来。
“不像有人刻意撺掇。”
领头的既然已死了,那再查当也查不出什么。
所以沈廷扬便觉得此事也当就此打住,毕竟张士仪手下还有不少兵马战船,若在这般情形下还要硬查岂不是摆明是将他当做了幕后之人。
如此一来他除了逃走或拼死一搏,还哪里有别的选择?
抗清的力量自然也会受到不小的损失。
沈廷扬所虑自是极有道理,可田仰却不打算就这么揭过此事。
这边话音刚落,他那边就朝着兵卒问了起来:“尔等是从哪里知道给应天兵送了酒肉的?”
“是大帅的亲兵所说。”
“亲兵呢?”
“死了。”
问了三两句之后,田仰默然立于原地。
此时谁都能看出来,这个亲兵在整件事中扮演着极其重要的角色,那么幕后黑手到底是谁也就不言而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