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有没有可能策反那些降军?”
他深知能将清军逼到这般境地全是取巧,若论及真正战力,凭他手下这些货色,漫说硬刚八旗兵,怕是连那些降军都不见得能堂堂对阵。
但现实情况又逼得他不得不想法子早些结束战斗。
如此一来,他便只能再次违背初心将主意打到那些降军身上。
在来到这里之前,朱慈烺给自己定下的策略是团结下层,拉拢中层,架空上层。
可随着局势的发展,他不得不在应天启用部分上层,又不得不在杭州与旧体系合作。
到了现在,他甚至还不得不动起招降纳叛的心思。
如此一来不就等于将旧时的体系、矛盾、弊病全盘收纳到了自己的小朝廷里?
那他还凭什么认为自己做的会比其他几個同行要好?
心念及此,朱慈烺心中不由生出一阵烦躁,连常冠林都在回他的问题时加上了几分小心。
“殿下,尼堪军中多为江北降军,之前他们不战而降,恐怕被逼到绝路上也不敢反正啊。”
闻言,朱慈烺不由于心中思量。
这的确是个问题,虽说按着华夏的传统,不管出于何种原因投敌都是不可原谅的,但要是力战至最后时刻却要远比江北那种情况要容易获得谅解。
最后时刻!
想到紧要之处,朱慈烺的思绪顿时活跃了起来。
下围棋也不是一定要被吃光才算最后时刻啊。
半晌之后,常冠林返回阵中,与此同时又有数名兵卒分别前往各路将帅传令。
到了这会当了好长一阵子透明人的向仁生才犹犹豫豫地问了一句。
“殿下,这么做会不会引人非议?”
“非议?”
“毕竟毕竟他们是投敌了啊。”
“这先把这一关过了再说吧。”
所谓非议,大抵是会有的,不管有千般理由却逃不过投敌这一条。
可朱慈烺的谋算若是真能引得兵卒来降,难道还真能因为他们叛过一次而全都杀了?
走一步看一步吧。
心里念了一句,朱慈烺便将目光投向了清军离去的方向。
而在此时,他的军令也经层层转达,传到了每个兵卒耳中,一声声整齐的呐喊猛然响起,紧接着便回荡于清军上方久久无法消散。
“江北各镇,心怀大明,杀敌反正,既往不咎。”
分化。
红果果的分化。
无论尼堪还是降将都非常清楚这话的真正目的。
可明白又能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