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将才你是准备与鞑子拼个鱼死网破?”
听到朱慈烺的问话,方国安心知太子殿下猜到原委,只是他却没有因此而欣喜,反倒在心中生了些羞愤。
随即便自马上跳下,跪在地上向太子殿下请罪。
“末将无能!”
“起来吧。”
朱慈烺看着宿卫越过城墙,似是并不太在意跪在地上的方国安,可他之后说出的话却让将将起身的方国安又跪在了地上。
“卿之重,远逾杭州。”
今日方国安已有数次说不出完整的话来,可先前多是由于惊讶,现在却实打实是因为哽咽。
“殿殿下!”
“走,去前面看看。”
按着寻常流程,当方国安满脸感动之时,朱慈烺便该真情实意地说些什么,可他非但没有如此,甚至连句套话都不曾用上,只是丢下一句便策马往缺口而去。
这般情形让方国安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应对,待到太子殿下都快抵达城墙边上他才翻身上马追了过去。
老实讲,朱慈烺并非刻意笼络人心,只是在大体搞清城中情况后发自内心地认为方国安要比杭州重要。
试想,当绝大多数臣子都怀着别样心思之时,只有他一人在这里拼死坚守,换谁处在朱慈烺的位置上都会认为这样的臣子要比某座城池重要吧。
只是他于这样的戏码实在不熟,又觉得看一个大男人在自己面前感激涕零实在有些那啥,如此才让整个过程看起来草率了些。
片刻之后,朱慈烺来到了那段城墙废墟之上。
此时明军虽在宿卫的带领下杀了出去,可清军这边却也不是溃不成军。
在距离城墙一二十步的位置,清军的预备队已组了条防线,为溃逃兵卒再次组阵争取时间。
这样的表现在朱慈烺看来已然算是精锐,可多铎看着如此情形却是心中一阵恼恨。
“李本深,这就是你组的精锐?!”
他在这里看得清楚,先前的进展都很顺利,可当兵卒们杀进去后却突然溃逃而出,哪怕其后有军将组织了防线止住了溃逃之势,但这却不能抹平他们曾溃逃的事实。
先登溃逃?
多铎打了这么多年仗,还是第一次从自己麾下看到这般情况。
再者,此次进攻乃是城墙垮塌之后的第一次,若是此战不能一鼓作气,那等守军稳下来,却又会添上不少波折。
如此情形让他如何不恼恨?
“王爷恕罪!王爷恕罪!末将这就去亲自督战!”
李本深非常明白多铎的心情,他心中的恼恨也一点都不比多铎少。
为了组起这支精锐,他付出了不小代价,亦对他们抱有极大希望,可谁知杭州的乌龟壳子都已被乌真超哈敲开,轮到自己的人马剜肉时却出了这么大的岔子。
这样的表现不但让他觉得面上无光,更可能因此而彻底失去多铎的看重。
事关钱途,他又如何会不恼恨?
“莫不如再轰上一日,等缺口大些再行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