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毕,他本待在说点什么,可余光却瞟见黄、马二臣竟还在自己身侧。
“你俩怎还不走?!”
“殿下仍在此地,我等身为臣子又怎能临阵脱逃?”
“正是。”
两人的回答一长一短,但却都表达了同一个意思。
听到这般回答,李永茂虽似有些意外,但朱慈烺却是没有太大反应。
在原本的历史上他们最终都是坦然殉国,由此可见其人并非贪生怕死之辈,现在这般表现自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不过朱慈烺也能肯定,若是能过了这一关,此二人定然还是该掣肘的掣肘,该怀二心的怀二心,所以在这般壮怀激烈之时,他却也未因两人的表现而心生半点激动。
“李中丞,让人护两位离去吧。”
“殿下!和”
“莫再多说,打起来刀剑无眼,本宫却护不得你们,走吧。”
心知二人还要劝自己离开,朱慈烺便在他们将将开口之时出言打断,可他才往前走了两步,心中却又一阵犹豫,终还是回身说道:“福建不可去,钱塘不可失,若本宫身死,谁肯入浙坚守便立谁为君。”
“轰!”
“呼!”
正当此时,一大一小两阵响动忽然传来。
待众人顺着声音看去之时便见清军已然冲破防守,而在更远之地却似有阵阵烟火于黑暗之中忽闪忽灭。
如此情形许有人只被气势汹汹的清军吸引注意力,但朱慈烺却敏锐地意识到那远处的阵阵火光当是方元科得手所致。
“我军得手,拖住鞑子!”
这般情形他自也没功夫再朝黄马二人嘱托什么。
随即高呼一声,向在场兵卒点明当前局面便率先冲了出去。
自打那夜在应天挡住清军偷袭之后朱慈烺便一直穿着与宿卫一般无二的战甲。
这月余功夫虽不足以让他变得多么强悍,但在战团中混个样子却也绰绰有余。
“当!”
“哐!”
朱慈烺朝一名将将滚下废墟的清军劈出一刀,可那兵卒却如早有所料一般反手一挥便用手中战刃将这毫无力道的一击拨到了别处。
只是朱慈烺又非孤身一人,那兵卒还待发起反击,但转瞬间便听一声重物与甲胄相撞的声音从后身传来,随即将才直起的身子便直接往地上瘫去。
那兵卒的腰椎已在这一击下变得粉碎,这般伤情莫说现在便是放到后世大抵也是个瘫痪的下场。
若于正常情况下,大半不会有人再理会这没了威胁的敌人,可当朱慈烺将要从其旁边走过之时却听那兵卒竟在不住哀求。
“给个痛快吧!求你了!”
听到这话,朱慈烺自是有些不解。
此时这兵卒已没了战力,若他就这么安稳趴着大抵也不会再有人理会。
如此想来就算瘫了,当也能稳稳保住性命,却又为何会向自己这个“敌人”提出这样的请求?
心念及此,他便打算跟上宿卫脚步,可谁曾想那兵卒竟挣扎着提起刀兵往他这边砍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