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挽歌顿时变了脸色,“县主说的是,可挽歌也是无奈,挽歌自小就身子不好,先是养在庄子上,一直没见成效,一次机缘巧合,跟在了师傅身边。师傅常说行善积德,挽歌跟在师傅身边,这才有了机会与百信接触,了解一些以前不曾注意过的事。”
琴琬挑眉。
她原本奚落云挽歌自降身份,混迹于市井百姓间,不是一个世家闺秀该有的规矩,云挽歌三言两语就变成了那是在体察民情,是对百姓的关心,是善举。
琴琬不语,云挽歌却兴致很好,认为琴琬的沉默是说不过她,在两人的口舌之争中她占了上风。
桂圆在一边气鼓鼓地看着云挽歌,若不是场合不对,她早就发作了,可她知道自己是县主府的丫鬟,代表的是县主府,再大的憋屈都只能压在心里。
“依着往年的经验,怕是今年的冬天特别冷,这才立冬不久,过了冬至开始数九的时候,怕是……”云挽歌一脸愁容。
琴琬吃着桌上的点心,每年都有人冻死,不是朝廷不作为,也不是救助的人不上心,每个朝代都是这样,这是一时半会无法改变的状况,不是说有一颗慈悲的心就能解决的。
治标不治本,在琴琬看来,都是徒劳。
只不过,云挽歌并不在意她的沉默,只是忧心忡忡地说道:“挽歌才回盛京不久,对盛京的情形也不了解,不过,盛京贵人多,若是我们团结起来,举办一次义卖,把筹集的银子用在这些疾苦的百姓身上……县主,您看,此举可行吗?”
“云小姐果然是慈悲心肠。”琴琬还没来得及答话,帘子外就传来赞赏的声音。
琴琬挑眉,哟,人都到齐了。
随着帘子被撩起,拉珍进来了。
琴琬仔细审视了一眼,与刚嫁过来时不同,拉珍身上有了几分凛冽的气息,不似之前那般死气沉沉,看来,科克苏那边最近传来不少好消息,拉珍身上多了历练的气息,这段时间成长不少。
“忠勇侯夫人。”云挽歌慌忙起身。
拉珍自来熟地牵着云挽歌的手,赞许道:“本夫人与云小姐一般,在盛京待的时间不久,可对盛京有很深的感情,一直想对盛京的百姓做点什么。听了云小姐的提议,若是云小姐不嫌弃,算本夫人一份。这是善举,相信我家老爷也是支持的,能为百姓做事,也是我们的责任与义务。眼瞅着天气越来越冷了,我也琢磨着做点什么,安平县主,”拉珍假惺惺地朝琴琬看去,“您也会参加的吧,毕竟这是善事。而且啊,本夫人可是知道县主的好东西可不少,有县主的支持,这次,我们一定能筹到不少银子。”
琴琬还什么都没说呢,这两人就一说一唱地把高帽子给她戴上了,她若是真的拒绝了,就是做了伤天害理的事,甚至还罔顾了百姓的性命。
云挽歌尴尬地对拉珍说道:“挽歌只是一个提议,县主还没答应呢,我们这样……未免强人所难。”
说完,歉意地朝琴琬看去。
琴琬微微一笑。
见琴琬就是不答话,那两人也说不下去了。
云挽歌把拉珍带到座位上坐下,亲手倒了杯茶。
拉珍喝了两口,才说道:“瞧我,只顾着与你说义卖的事,还没自报家门呢,云小姐才回来不久,我们也是第一次见面,我叫拉珍,是科克苏的九公主,如今是忠勇侯夫人。”
云挽歌点头。
盛京有两个忠勇侯,不过只有一个瘸腿的忠勇侯一直未成亲,所以不难知道拉珍嫁的是哪一个,更何况,和亲这么大的事,龙都的百姓都知道,她又怎会什么都不知?
“第一次与夫人见面,没想到是在这种情形下,还希望夫人不要计较挽歌的过错。”
“云小姐这话就差了,施粥是善举,还有什么比这件事更重要的,不过是耽误一盏茶的时间,这也是我们的缘分,本夫人与云小姐一见如故,正好多聊聊。”
琴琬撇嘴。
在粥棚聊天,真是有品味。
云挽歌歪着脑袋,一脸天真地对拉珍说道:“忠勇侯夫人也觉得挽歌的提议可行?”
拉珍点头,“自然是可行的,这是好事,一定会有很多人支持,本夫人就第一个支持云小姐,回去后,我叫下人整理下,把合适的东西都整理出来,到时叫人给你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