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晓晴没忍住对着罗罡的脑袋轻轻拍了一巴掌。罗罡看到梁晓晴的心情似乎是好了不少,一把搂过梁晓晴,对着她的脸颊狠狠地“啵”了一口,说:“这才对嘛,工作总是要做的,何必每天都愁眉苦脸,这样长出来的皱纹可是多好的化妆品都补不回来的,媳妇儿。”
梁晓晴娇俏地问了一句:“这样你就可以省下很多私房钱了对不对?”罗罡立马挺胸拍拍:“那怎么可能,媳妇儿想用什么化妆品我就买什么样的,不把媳妇儿哄好我这是不想再家里再有一席之地了。”
在超市里逛了好一会儿,给家里的零食框补充了点给养,小俩口拎着一大袋东西向着外面走,走到公交站台的时候,有个人走过来也在等公交车,看了看罗罡很久然后似乎是鼓起勇气走过来,问:“您是罗罡罗法官吧?”罗罡觉得这人有点眼熟,但是就是想不起来是谁?把手心的汗在衣服上随手擦了擦,握住那人递过来的手,脸上摆满了疑惑:“您好,我是罗罡,请问您是?”
那人笑了笑:“我是王一二的朋友,本来想问问王一二这个案件的情况的,但是联系你好多次,一直都没联系上你,也没见到你本人,正好在这碰到你,想问问案件的情况的。”罗罡的脸色大变。
思虑了好一会儿,罗罡努力从脸上挤出一个笑容说:“是这样的,现在是下班时间了,而且关于案件的情况,不方便透露,所以还希望您谅解,该如何判案自然有合议庭进行讨论,您耐心等待就行了。”
那人从罗罡的话当中听出来拒绝的意思,但是还是犹豫着不肯走,正好罗罡和梁晓晴要乘坐的公交车来了,罗罡抱歉地对那人笑了笑,提着袋子拉着梁晓晴走上了公交车,还对那人挥了挥手。
坐在车上,罗罡的冷汗顺着脊背流淌到了全身。一边的梁晓晴感受到罗罡手的微微颤抖,用温热的掌心反握住了罗罡的手。罗罡深深吸了一口气,又是一把搂住梁晓晴,忍不住叹了一口,闭上眼睛。
罗罡没有把心里的害怕说出来,他只是一个年轻的小法官,无权无势,他不敢想象,真正遇上麻烦的事情时候该如何处理,今天的这个人,说他和罗罡是巧遇,在兰山这个城市,能这么顺利的巧遇的可能性有多大?但是说他是刻意跟踪,却又没有证据。
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罗罡忍不住把这件事告诉了江路,语气中毫不掩饰自己的担心和害怕,江路良久才回了信息:要不然报警?罗罡回复:没有实行真正的威胁行为怎么报警?警方怎么受理?我倒是不担心会实行人身报复这样的行为,但是我觉得他们的目的是为了让我有威胁感,压迫感,紧张感,对这个案件不敢轻易地下判决,权衡之后作出。又过了很久,江路问:卷宗现在在哪里?罗罡告诉江路:现在检察院在阅卷,阅卷结束我们这边就要安排开庭了。
江路问:梁晓晴知道这件事吗?罗罡思索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回复,打了字删掉,删了又发:她应该能猜出来一点点,但是我总是找借口把这件事隐瞒着,所以她不知道案件到底什么情况,再说了,她自己的案件都忙不过来了,还有那么多心思管我的事情,听她说,她接了一个很狗血的民事案件,这两天正在和双方当事人沟通做工作呢。话说回来,你现在在金牛村怎么样?还适应吗?
看到罗罡的问话,江路气不打一处来,回他:你还好意思说,聆听您老人家的教诲真是胜读十年书啊,所以我现在兢兢业业,为了村民的利益尽心尽力,省的某些人说我不关心自己目前的工作,是从内心看不起金牛村的村民,不知道某些人要不要下乡来检查工作进度。
罗罡知道江路还在为上次喝酒之后说的话而置气,笑了笑,觉得打字的手有点累,所以看了看已经睡着的梁晓晴,蹑手蹑脚地爬起来,索性给他打了个电话,上来就是吐槽:“我说江路,上次是谁说我只会立FLAG,要真做事还不如他的呢。好了,这件事翻篇了,都是大老爷们,别什么事记在心上那么久行不行?说回这个刑事案件,我现在真的有点六神无主了。”江路笑嘻嘻地说:“这个问题太好解决了。”
罗罡赶忙问:“你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江路“嗯”了一声说:“你去超市买一瓶六神花露水,付款之后它的所有权发生了变化,成为你的之后,不就是六神有主了吗?”罗罡恨不得穿过电话对着江路的脑袋狠狠敲个洞。哀叹了一声说:“江路,你能不能别贫嘴了?我跟你说正事呢,你要不要帮我出个主意?”江路慢悠悠地说:“要不然你就不办这个案件了呗?”罗罡假装恍然大悟,提高了音调说:“这是个好办法,我怎么没想到呢?”然后冷不丁给江路浇了一大盆冷水,说:“第一,刑庭本身人就少,第二你觉得这个案件有这些情况,有人敢主动去接?这就是个烫手山芋啊,而且这个案件一旦处理不好,可能会引起舆论的大面积的反扑,到时候对我们真的很不利。”
江路有点疑惑:“舆论怎么了?”罗罡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在兰山论坛上看到有人发了案件的相关帖子,而且回复都很多,大多的意思是王一二是无辜的,是被人陷害的,你也知道王一二的外在形象是什么,大部分人对他的印象都很好,觉得是个善良的,热心的,遵纪守法的企业家,热爱公益,操劳工作,对下属员工体贴,而且忠于家庭。帖子上说王一二小时候家庭条件不好,是靠着村子里的补贴和自身的努力一步步走到现在,还有一些我记不太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