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人开始赶围观的孩子和年轻小哥儿,小姑娘回家去,这种脏东西还是别听为妙!
玉钏咬着下唇摇摇欲坠,因为弟弟的缘故,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是白府最受宠的小姐,连嫡姐也要避着她的锋芒,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出身竟会如此的、如此的……
秋华年对九九投以询问的目光,九九坚定地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不想回避。
杜云瑟和春生也被外面的动静吸引出来了,胡秋燕把云康和春生一起赶去自己家烤火,春生一听能和云康一起玩,不再惦记看热闹,高高兴兴走了。
秋华年冷眼看着内讧的紫蓉和庄寡妇,没有忘记高粱饴方子的事。
“既然你说不出你的钗环和胭脂水粉是哪里来的,就由我来提个醒吧。”
“你在打听白彦文的消息时,搭上了县城调料铺子老板卫德兴的线,将你娘从我家偷看去的高粱饴做法卖给了他,你买首饰、买胭脂和买肉的钱都是从他手里来了。”
“怎么样,记起来了吗?”
“……”
紫蓉辨无可辩,身上的遮羞布被揭开,此时就算她再想装可怜颠倒黑白,也不会有几个人信了。
杜家村的民风相对淳朴,赵氏那样的人毕竟是少数,紫蓉连“笑贫不笑娼”都说出来了,还有什么是她做不出来的?!
“居然还能偷方子卖?我之前怎么没想到过?”
“呸,快别想了!祖祖辈辈住在一个村子里的乡亲,哪能干这种被人戳脊梁骨的事情,不怕半夜祖宗托梦劈死你?”
“华哥儿家对庄寡妇够好的了吧,春耕和秋收时,那骡子每家人只准免费借半日,只有庄寡妇想什么时候借就什么时候借,九九还经常帮她干活。”
“我看这事肯定是紫蓉撺掇的,不然庄寡妇早不卖晚不卖,偏偏等到这个时候卖。”
“不管是不是被人撺掇的,反正方子肯定是从她嘴里说出去的。”
……
宝仁冷下脸,按规矩问庄寡妇几人,“华哥儿说的事你们认不认?认了,就赔礼赔钱,不认,就这么耗着,耗到你们在村里待不下去的时候。”
紫蓉冷笑一声,丹红的长指甲拨弄着青丝,装作什么都没听到,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
庄寡妇从地上半爬起来,急急忙忙对秋华年辩驳,“华哥儿,我不是有意要卖你的方子的,当时、当时那个卫老板只是问我你平
时是怎么做高粱饴的,我想他听一听也学不会,家里、家里快一个月没吃饱过饭了,我就、就……”
在秋华年淡漠眼神的注视下,庄寡妇的声音越来越磕巴,最后全堵在了嗓子里。
秋华年冷着眸子轻笑,“这话,您自己信吗?”
“当初紫蓉带白彦文回来时,您是不是也是这么想的,‘这个男人这么有钱,紫蓉又怀了他的孩子,说不定他真的这么痴情,说不定他就是紫蓉的好归宿呢?’”
“故意忽视隐患和坏的结果,以侥幸心理安慰自己,理所应当地获取利益,这不叫‘有意’,还有什么叫‘有意’?”
“……”
庄寡妇面如土灰般喃喃无言,回答不上秋华年的问题。
在四周越来越轻蔑的目光的压迫下,她哭喊道,“到、到底多少钱?我豁出去老命赔你还不成吗?!”
秋华年只是摇头,“您何必这么说?我要您的命有什么用,只会叫人觉得我对长辈咄咄逼人。因为方子泄露,我和孟二哥一个月就少赚了六七两银子,你要怎么赔?如何赔得起?”
“……”
铅灰色的天空中又飘起雪花,明明还在午后,室外的光线却阴暗到如同傍晚,御寒衣物不够的村人们渐渐站不住了,有些惦记着家里牲畜的已经离开。
杜云瑟从家里来风帽和包着崭新棉花布套的手炉,妥善塞进秋华年手里,秋华年笑了笑,乖乖让杜云瑟为自己戴风帽。
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虽然揭露了紫蓉等人的真面目,可高粱饴的方子已经无法挽回,庄寡妇家里所有东西加起来都抵不上后续的损失,就算去告官,证据不足的情况下也无法拿卫德兴怎么样。
“宝仁叔,按族里的规矩,这事应该怎么办?”
宝仁叹气道,“族里就没出过这样的事!”
“紫蓉是外嫁女,她的两个孩子也不是杜家的人,最多就是等雪停了把他们赶走,不许他们继续住在村里。”
“你损失的钱,可以找他们赔,但能赔多少就……”